话语落下,伏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一旁的典史听到这些话,双眼暗暗一睁。
在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时,暗忖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现在下马车又太过特意了。
坐在右侧,只能低下头,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
伏危笑意淡下,反问:“钱先生可了解我家娘子?”
钱幕僚眉头一皱:“我为何要了解你娘子?”
伏危一笑:“钱先生既然不了解,为何妄断是在下的娘子不懂礼仪,讨人嫌?难道只是因为贵娘子片面之词?”
钱幕僚脸色一沉:“怎么,你觉得我内人诬陷了你娘子?”
伏危笑意敛去,正色道:“在下敬重钱先生,但并不代表钱先生和贵娘子可以诋毁我妻子,在下的妻子于在下而言重于泰山,若是期间有什么误会,或是被诬陷,在下必然要查清楚。”
钱幕僚不悦道:“就这点小事,你还想闹到知县娘子哪处去不成?”
伏危:“这本该是妇人之间的事,我等男子不便管,但既然钱先生都已经开口了,在下就不能当做没听到。”
在钱幕僚皱着双眉时,伏危又道:“先问清楚,若真是我妻子失言,我与内人必然道歉。但若问不清楚,那再寻知县娘子给钱娘子与在下娘子调和,我等不必再掺和,钱先生看如何?”
钱幕僚应:“成。”
晌午休息时,虞滢下马车透气时便见伏危与钱幕僚一同过来,有些诧异。
正要撩帘子下来的钱娘子见状,脸上露出笑意。
伏郎君虽说是幕僚,但到底是新进衙门的,丈夫也算他的上峰,下属到底还是得看上峰脸色行事的。
哪怕他知道妻子并没有失言,但为了不落上峰的脸,定然会训斥妻子。
如此,也能训一训这自恃清高的余氏。
二人过来后,虞滢双手放于腹上,朝着钱幕僚一颔首:“见过钱先生。”
钱幕僚则是朝着她冷哼一声。
虞滢没太在意地看向伏危,以眼神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车近处没什么人,伏危则直接开口道:“方才在马车上,钱先生与我说,你在钱娘子训女时不知礼的横插一脚,被钱娘子说了几句,又不知轻重的说要寻知县娘子做主。”
虞滢闻言,明白了,这是恶人先告状。
她转头看向已经下了马车的母女二人。
钱娘子抬着下颚,态度轻慢,好似吃定伏危会训她一样。
“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所以特意与钱先生过来询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虞滢转回头,望了眼伏危,然后再看向钱先生,从容的道:“昨日刚上马车,钱小姑娘当着我的面问钱娘子,问为何我长得这么丑,钱娘子训她,说便是再不喜欢的人,也不能当面说闲话。”
“我觉得受到了冒犯,只是让钱小姑娘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议论本人,这也会很无礼。这些话,好似也不是很过分吧?”
钱娘子当即反驳道:“孩子不懂事,我也训了,奈何余娘子太过敏感,认为我也说了你,还说着要到知县娘子面前论一论,这不是明摆着要落我的脸么?!”
这两人,各说各有理。
伏危看向钱幕僚:“在下娘子确实是受到了冒犯,而似乎钱娘子并未与钱先生细说。”
钱幕僚也是皱起了眉头。
伏危又道:“妇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理不了,不若去寻知县娘子,让知县娘子来调和?”
一听要去找知县娘子,钱娘子当即稳不住了,忙道:“不过是小事,你非要闹这么大?”
钱先生也不是蠢人,他了解自己妻子,若真的是自己理亏,就是闹到知县娘子那处也要讨一个理回来。
现在想息事宁人,肯定有猫腻!
想到这,钱幕僚脸色黑了下来,他看向女儿,沉声问:“你是否当着余娘子的面说过那些话?”
钱小姑娘被父亲严厉的一瞧,不敢说谎,只能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谁开的头,已然明了。
钱幕僚被自己妻女落了脸,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