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差一点笑出声。
喜欢真是肤浅的东西,不需要深入了解,仅凭自己看到的零星就可以概括整个人。
她摇了摇头,说:“那你对我误会太深了。”
十分钟后,陈青也下了车。
她往公寓方向走了两步,想起下车前对齐一鹏说的那些直白话,思考自己会不会太严肃,毕竟他没什么恶意,于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他还没开走,甚至摇下车窗,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像是在说下回见,又像是在说快去快回,总之没什么阴霾。
陈青忍俊不禁,也摆了摆手,转回去继续往公寓走。
夜晚的小区缺乏光线,月亮也埋藏在云层的后面,只有呼啸的风声与陈青同行。
走了没多少路,隐约看见公寓大门前的树底下站了一个人影。
陈青没有在意,只是裹紧衣领,加快的脚步,想要快些上楼。
可越是走近,那人影越清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烦躁劲儿也越明显。
陈青的脚步慢了下来。
树下的人影从一人变成了两人。
这几天气温骤降得离谱,方渐青在这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只穿了件薄夹克,双手插兜脖子微缩,一头黑发被揉得乱七八糟,冷得一直在跺脚,毫无体面可言,看着陈青的脸色和这个鬼天气一样冰凉。
如果体感温度能表达心情,那方渐青的心情必定是差劲到了极点。
但他的问话里倒没很多情绪。
他说:“出去吃晚饭了?怎么才回来。”
语气平淡随意到就好像只是想知道她吃饭了没。
陈青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方渐青没回答,盯着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次不像之前这么平淡了。
“和谁玩到这么晚?”
陈青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说:“与你无关,让一让,我上楼拿个东西。”
意思还要出去一趟。
“拿什么?”方渐青当然看到她从别人的车上下来,看那样子,分明是个男人在里头,可他非要从陈青嘴里得到答案,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你不是刚回来吗?这么晚还要去哪里?”
可惜陈青不惯着他,再次重复:“与你无关。”
方渐青终于维持不住从容,神色沉了下来,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深呼吸了几轮,才克制住想破口大骂的心情,一字一句说:“陈青,你最好和我交代清楚,你是从哪里回来,又要去哪里,还有——车上那个男人是谁?”
陈青觉得他这个档口的霸道莫名其妙。
真当自己是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吗?
“方渐青,你到底为什么要管我这么多?”她真心实意地询问,“这是你的癖好吗?在你那里的时候管我就算了,我都跑这么远了,你还要追来管我吃、管我住、管我交友?你是太平洋警察?”
陈青说:“方渐青,你真的好过分啊。”
方渐青看了她很久,看得陈青莫名其妙,才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牛奶,接着又毫无缘由地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将手上牛奶全倒进了鞋里,一滴也不剩,然后将鞋穿了回去。
就这样站在陈青面前,固执又僵硬地看着她。
陈青哑然,根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你又玩什么把戏。”
方渐青没有回答,只是拉住陈青说:“不准走。”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谁?哥哥?哪个哥哥会和妹妹上床。”她冷嘲热讽。
方渐青双脚潮湿又冰冷,不理会她的尖锐,执着地重复着:“陈青,你不准走。”
陈青深呼吸:“方渐青,你是想留我吗?”
“为什么?”
“不想我和别的男人走?”
皆无回答。
陈青冷笑着,自残般丢出最后一个问题:“怎么,难道你是喜欢我吗?”
方渐青恨透了这种行刑般的拷问,后背生汗,只是僵着脸瞪陈青,不作声。
明知总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陈青依旧忍不住目露失望。
“别再找我了。”她低声说,挣开方渐青,头也不回往里走。
可下一秒,她被人拦腰扛起,双脚离地,无法再走动半步。
“方渐青!”陈青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尖叫,“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疯了我疯了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