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都是為什?麼啊?」
田遙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他一直認為,既然成親了,那就一定是相愛的,即使不能相愛,相處那麼久,也應該能夠產生很?多感情,為什?麼會有夫夫之間打成這個樣子。
郁年摸了摸他的頭髮:「這件事只?有等他醒來?,才知道要怎麼辦了。」
田遙嘆了口氣:「你今天在學堂怎麼樣啊?」
田遙這才想?起他今天是第一天去學堂:「那些兔崽子沒有鬧你吧?」
郁年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很?尊重我。」
郁年從接下這個擔子,就已?經想?好?了要教他們些什?麼,他並沒有指望這些孩子以?後能考個狀元,只?希望他們在以?後,能夠斷文識字,在外行走不會因為不識字兒被矇騙,他最想?教他們的,是算數。
只?要學會了算數,他們就能在以?後,找到一份更加輕省的活計,我朝重文輕武,更加看重有一技之長的文人,學會了算數,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受人輕視。
來?的這幾個孩子,一時?間也改不了一些不太好?的習慣,但好?在都算是聽郁年的話,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的郁年,就像是在一塊白紙上?作畫,他教什?麼樣子,這些孩子就應該是什?麼樣子。
聽到郁年的話,田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我對他們有責任,我也希望能教好?他們。」
這也算是郁年在槐嶺村里,找到的一點自己存在的意義。
「對了,下午的時?候,他們的家人來?了,說送什?麼束修,我沒敢收。」
郁年想?了想?:「收下吧,這是禮節,也是對他們作出的承諾。」
田遙嗯了一聲:「我說等你有空的時?候再讓他們來?。」
他們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就聽見房間裡有響動?,田遙吩咐郁年處理一下他挖出來?的筍,自己進了房間去看沈橋。
沈橋看見進門的田遙目光瑟縮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遙哥兒。」
他的笑比哭還難看,看得田遙的心口發酸:「橋哥,不想?笑就別?笑了。」
沈橋的唇邊的弧度才落了下去:「不好?意思,讓你看見這種事。」
「他為什?麼要打你啊?而且看著也不像第一次了!」田遙沒敢碰他,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只?是語氣有些激動?。
沈橋靠在枕頭坐著,才跟田遙說起了自己的那些事情。
沈橋是家中的老大,底下還有三?個弟弟,他們的年紀差得不太多,因為要養大四個孩子,家中貧苦得很?,所以?沈橋一到了適婚的年紀,家裡人就開始給他相看人家,看的也只?是哪家的彩禮給得多而已?。
沈橋那時?,跟同村的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感情不錯,年少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槐嶺村的宋家,給出了不俗的彩禮錢,沈橋的爹娘根本?沒有知會沈橋一聲,就把人嫁到了槐嶺村宋家。
從前那些幻想?都成了虛妄,沈橋也認了命,打算跟宋耀好?好?過日子,只?是這宋耀早年喪父,跟寡母相依為命,沈橋從嫁進宋家之後,就受到了婆婆的百般搓磨,因為宋耀給的那五兩銀子的彩禮,他都生生忍了下來?,他上?孝敬婆婆,下對宋耀百般聽從,日子這麼過著倒也能過得下去。
去年春,婆婆去世,沈橋以?為自己的煎熬日子終於要過去了,結果在初二回門的那天,鄰家的那個鄰居回來?了,他跑到沈橋的家中,向沈橋的母親求娶,恰好?遇到了宋耀在那裡。
在沈家的時?候,宋耀並沒有說什?麼,面色如常。
等回到家裡之後,宋耀說要出去兩天,冬日的工不好?找,他是個泥瓦匠,受人之託去幫人修了房子,他回來?之後,就是沈橋黑暗日子的開始。
從聽到鄰居的求娶之後,宋耀就認為是沈橋對不起他,尤其是在喝多了之後,一言不合就把沈橋打得半死?,不僅打他,在房事上?也是不停地折磨他。
「橋哥,你就沒想?過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嗎?」田遙差點跳起來?,「難道等傷好?了,又讓他打你嗎?」
沈橋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那我還能怎麼辦呢?娘家是絕對不會為我做主的,我還能跟他和離不成嗎?」
田遙生生地噎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沈橋往起坐了坐,扯到傷口密密麻麻的疼,田遙按住他:「你這會兒還要回去嗎?」
沈橋點了點頭:「我總不能今天在你家過夜。」
田遙的家裡也只?有這一間臥房,難道讓郁年去儲物間睡覺嗎?
田遙愣住,他眼睜睜地看著沈橋站起來?,顫顫巍巍地穿上?衣裳,隨後扶著門框,走出了他家。
第44章
田遙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嘴翹得?快能掛油壺了,他想留下沈橋,又不知道剩下的到底該怎麼做。
郁年只是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他自己不想著往外逃,那?你?做得?再多都是徒勞。」
田遙有些委屈地看著他:「我覺得?橋哥現在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他想起當時?他在迷茫自己跟郁年的關係的時候,沈橋曾經跟他說,他們?之間可?能需要一點刺激,田遙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沈橋想到沒有過自己後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