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经营的这家密室逃脱是北城市最大的一家密室逃脱,规模大,玩的人也多,是用的自己的发电机,今天不知道怎么,电突然坏了,他只能把场子停了,尽可能的让工作人员把在里面的游客都给带出来。
人基本上都带出来了,老板说许诺这一部分的游客下次免费,只有夏念汐不依不饶的没走,非得跟老板在那里拉扯说还有人没出来。
“哎呀,我的祖宗啊,姑娘,我还要忙着修发电机呢,人该带的我们都搜过了,没找到其他游客了,还要赶紧修好以免影响下一场的游客进来呢。”老板叹气道:“我还有事要忙,你别给我添乱了,成吗?”
“可是真的还有人没有出来啊。”夏念汐据理力争道:“老板,你再派人进去找一找行不行?我还有个一起来的同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我们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吧?”
“……哎。”老板挠挠头,接着叹气道:“不是我不给你找,刚才你进去了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只是再这样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而且还会耽误我正常检修电路找人做生意。”
“可是——她真的还没出来。”夏念汐又接着道:“刚才肯定是有遗漏的地方的。”
“我说,姑娘,有可能你那个同事自己先回去了,没通知你,你也别想太多啊,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还要接着忙。”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东想西了。”
就在老板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很淡的声音:“你今天的损失我来包场,这人,我找定了。”
老板听到这声音,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但他不太能想起来是从哪里听到过,刚想转身说不要那么大的口气也不要那么狂妄,转过身便看到年轻俊朗过分清隽的男人立在那里,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在艳阳天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也不能把他身上的淡漠与疏离感祛除,他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
同行的其他同事早就离开,除了夏念汐还在那不依不饶之外,其他人都觉得宁挽霁应该是离开了,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其他游客大多都散场,现在场子已经清空,没什么人,老板没想到有人还会来,更没想到来的人是季时景。
如果是别人说承包他今天的损失,他八成不会相信,但是是季时景,他不可能不相信。况且,比起夏念汐来,他更相信季时景不会胡搅蛮缠的砸场,毕竟生意人最懂生意人。
听季时景这样说,老板大概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季总!!!您怎么来了?”夏念汐开口道:“您是来找挽挽的吗?我刚才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老板不让我接着进去找了。”
“是。”季时景语气淡淡,微微抬眸,轻声开口道:“你们放才在哪一场?”
“南区的B剧场,《午夜惊魂》那个本子。”夏念汐接着道:“挽挽应该还在里面没出来。”
“我可以进去吗?”季时景转头示意老板,接着淡声道。
“当然没问题。”老板又道:“用我带您进去吗?”
“不用。耽误的时间赔偿我会让秘书按照你们平时营业额的价格打到你的账户上。”季时景接着道:“这里有地图,我先去了。”
老板自知理亏,应该是真的有人还没出来,这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要,接着道:“算了,您先进去找人吧,这钱我就不要了。”
他话音刚落,季时景提着手电筒,急促的从入口直直地走了进去。
*
宁挽霁的头很疼,还很冷,长时间的密闭空间,让她的大脑已经开始变得缺氧,脑子里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她的脚踝已经变得红肿起来,嗓子也干得说不出话来,宁挽霁身体很疼,很疲惫,连带着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她想爬起来,却发觉由于脚踝是疼的,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无法再度爬起来。
手上碰到地面都是咸腥的,地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把她的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大概是人在混沌的面临困难环境的时候总容易想东想西,宁挽霁忽然想起来高中时候她有一次被反锁在杂物间里,也很害怕。
幸好是季时景路过了,那次他正好去校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路过她们年级的楼层,听到杂物间里传来啜泣的声音。
当时宁挽霁也是告诉自己不要哭没什么事,但是被关久了,她不自觉地就会本能的感到害怕与恐惧,继而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鬼神这种东西,储物间潮湿发霉,都是扫帚和拖布,她本来一开始还强壮镇定,因为知道杂物间总有人收拾,实在不行,等到第二天上学再呼救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人的情绪一旦到了那个点,就难以自控,宁挽霁哭出来的时候,季时景刚好路过,听到杂物间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停下脚步,声音有些耳熟,他低声道:“宁挽霁?你怎么在里面?”
“……”听到季时景的声音,莫名的,让她内心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学长。我被反锁住了,打扫卫生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锁住门了。”宁挽霁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接着开口道。
季时景微微皱眉,又接着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教室办公室的备用钥匙。”
“学长。”就在季时景准备转身离去之前,又听到少女在叫他的声音。
他停住脚步,听她这样不确定的开口道:“你会回来吗?”
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他上一句就代表他会回来,这句话以他本来的性格,大概不会回复,但是鬼使神差的,季时景还是嗯了一声,又接着道:“我会回来。”
后面他果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