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颐便沉沉开口,“宋靖语,不要在我面前演苦情戏,沈家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不然到时遭殃的可是你们宋家,你自己衡量清楚了。”
他说完,便又转身离去,到了门口顿住,脸色俊漠,“明天回陆家公馆,你准备一下。”
门开了再没被关上。
晚香忙进来,看她光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忙去将她的鞋子拿过来,又把衣服一起拿到她面前,“夫人,您这样会感冒的,先换掉吧。”
宋清晚心中悲凉,却忍不住笑了。
晚香一愣,有些困惑的看着她,“夫人……您笑什么?”
宋清晚没说话,只是唇边的笑带了几分凄凉,她想,这么久以来,陆承颐从来不曾了解过她。
虽然早已习惯,只是他这样来看她,多少还是令人心凉。
晚香以为她受了刺激,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帮她穿衣服穿鞋子。
宋清晚也就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她动作。
晚上的时候,陆承颐没有回来。
可是沈志文却亲自上门来。
老陈原本想找个借口把人给打发了去,不巧宋清晚正在后院里坐着读书,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她便走到了门口。
隔着大门,沈志文看到了她。
“靖语,你救救知烟吧!”
宋清晚挑了挑眉,目光瞥向了老陈。
无声的询问让老陈避开了她的目光,低着头不说话,脸色看起来有些难堪。
早上他去探访沈家,回来的途中被赵副官撞见,明着给他下了命令,说这是沈家的事情,不希望夫人再插手。
赵副官的命令等同于陆承颐,他哪敢违抗?
宋清晚收回目光,看向门口,对保卫吩咐,“让他进来。”
知道她动气了,老陈也不敢再多加阻拦。
进了正厅,沈志文甚至没坐下,作势要给她跪下。
宋清晚惊讶中忙扶着他,才避免他跪下。
“沈伯伯,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他抬起头来,脸上尽是苍白无助。
明晃晃的灯光下,沈志文鬓角的白发明显多了许多,脸色苍老像是老了十岁。
他的手甚至还在微颤。
“靖语,知烟让我不要麻烦你,可是现在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能帮到我们沈家了。”
“沈伯伯,你慢慢说。”
“唯一能帮我们的只有陆总长了,我听说他人已经回来,几次上门求见,都被打发了回来,这两天时间里,我连他面见不着……”
道起这件事情,他彷如历尽了千山万海的艰难。
眼神里尽是绝望和无奈。
宋清晚摸不透陆承颐的意思,如果他一直在等着沈家亲自来求他,为什么现在又不见沈志文?
“沈伯伯,你是想让我帮你见到他,是吗?”
沈志文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看总长的意思,哪怕是见到也不见得会帮我们沈家,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转达一些话给总长。”
“您请说。”
“只要他肯帮我们沈家这个忙,救我女儿于水火,我愿意把我码头运营的所有钱财都交给他。”
宋清晚一惊,沈家的收入几乎是来源于码头上运出去的货物,所以才会跟洋人有所来往,如今把所有钱财交给了陆承颐,那么沈家基本上就一落千丈,和以前的商业地位也完全不能比。
宋清晚心头漫过歉疚。
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处理好。
“沈伯伯,也许事情还没有走到这一步,您认识的朋友那么多,还有那些生意上的洋人,他们在租界肯定也有一些势力,可以镇压上官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