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练一下子来了精神,&1dquo;嘿,哪里来的小家伙?怪好玩的!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追?”
&1dquo;不用,别吓着他。”秦莞摇摇头,看着那孩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风想得更深些,凑到她跟前低声说:&1dquo;姑娘,奴婢觉得这位小郎身份或许不一般,要不要私下打探一番?”
&1dquo;千万别。”秦莞肃声道,&1dquo;你们记住,如今我们在梁府和在家时到底不同,咱们只守着听松院安安生生过日子便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更不要掺和任何是非,明白吗?”
众人听她说得郑重,忙福身称是。
秦莞怕她们拿着不当事,又嘱咐了好几句,就差直白地告诉她们&1dquo;不要把梁家当成自己家,你家姑娘我迟早要离开”。
丫鬟们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等到秦莞一行走远了,梁桢和大海才从假山后绕出来。他们方才从密室出来,怕被秦莞瞧出端倪,这才隐在了假山后面,没想到听到了那番话。
大海嘿嘿一笑,道:&1dquo;少将军,我总算明白你为何找上秦小娘子了,果然是个聪明又识的人。”
梁桢没接他的话,目光阴沉沉的。
从理智上讲,秦莞的做法正是他想要的。然而一想到秦莞随时都有可能抽身离开,他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大海看着他表情不大对,暗搓搓向后退了两步,&1dquo;少将军,宋大人还在等着,咱们得快点&he11ip;&he11ip;”
梁桢还是没理他,直到目送秦莞走出长巷,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抬脚离开。
大海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都说&1dquo;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得看这英雄想不想过!
另一边,秦莞回了听松院,婆子们早已将庭院收拾妥当,管事和小厮们候在二门外,等着她安排差事。
秦莞不动声色地问:&1dquo;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将军的吩咐?”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恭敬道:&1dquo;回大娘子,是将军吩咐的,小的们也愿意听大娘子差遣。”
头一回被人这样正正经经地叫&1dquo;大娘子”,秦莞有些奇,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梁大将军居然会让她管理院子。
虽然只是听松院这一处,并非整个将军府,然而小到吃穿用度,大到人情往来,乃至银钱花销、奴仆差遣,牵涉甚广,不该是她这个&1dquo;外人”插手的。
梁大将军不是天真的人,她不相信他真会把她当成&1dquo;大娘子”,让她管家。看来,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得亲自问问才行。
秦莞如此思量一番,说:&1dquo;你们先按照之前的来,若有需要变动的我再另行安排。”
众人齐声应下。
梁家的下人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自家丫鬟。
彩练几人还像在一方居似的,嘻嘻哈哈地打闹到一起。小丫鬟们围着她问梁老夫人和气不和气,其他主子怎么样。
彩练把早上的情形一一说给她们听,其中不免提到送鞋那一茬。
&1dquo;三大娘子人忒坏了,故意拿前头那位堵咱们姑娘的心,哼,幸亏小将军和大将军都是明理的,不然咱们姑娘还不得委屈死!”彩练口无遮拦地说。
不等秦莞呵斥,清风便拧了她一把,&1dquo;姑娘方才说的什么,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
清风虽然严肃,却从来没动过手,小丫鬟们吓了一跳,四散着跑掉了。
彩练又怕又不服气,拉着秦莞的袖子告状:&1dquo;姑娘您瞅瞅,自打来了听松院,清风姐姐就成了管事嬷嬷,还上手打人了!”
&1dquo;打的就是你。”秦莞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1dquo;竟敢议论别院主母的是非——你说得没错,如今喜嬷嬷不在,清风便代了她的位置,管着你们。”
清风原就是众人心中默认的领头女使,如今被秦莞郑重地说出来,丫鬟们立即多了几分重视,一个个笑嘻嘻地恭喜她。
彩练气得哇哇大哭,骂她们&1dquo;大坏人,墙头草”,边哭边往外院跑。
众人一通笑,她们都知道这丫头哭得越大声越不会掉眼泪。
过了一会儿,彩练又跑回来了,把一封信递给秦莞,&1dquo;家里送来的,姑娘瞅瞅吧!”
她站得老远,手直愣愣地伸过来,别着头鼓着脸,表明了自己还在生气,却又非要亲自来送。
秦莞抿着笑,只觉得这丫头真是可爱。
她打开信卷,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卷吧郑吧扔到了炭炉里。
彩练明明想继续生气,看到她把信烧了又禁不住好奇,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1dquo;姑娘,家里可是说了什么?”
&1dquo;嗯,喜嬷嬷问归宁那日要不要在家里住下。”秦莞不甚在意地说。
旁人倒是没什么,飞云却上了心,忙问:&1dquo;姑娘要住下吗?”
秦莞看着她,反问:&1dquo;你说呢?”
飞云慌了一下,尽量自然地说:&1dquo;奴婢觉得&he11ip;&he11ip;不如住一晚罢,主子们肯定想念姑娘,大将军想来也是允的,若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按照汴京城的风俗,若夫家同意,妇归宁那日可在娘家住上一晚,以便和家里人好好说说话,让爹娘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