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过了廊桥,到亭台那地方停下。
这块地方高一些,园中的花树浓密,遮得严实,高也不热,风少,却比矮的地方还要更凉。
坐下后,怜煜自觉给楚凝摇团扇。
“难为阿煜还记着阿姐怕热,你总是很细心,阿姐很多时候都比不过阿煜思虑周全。”
她拉过怜煜的手腕,取出他手里的团扇拿了放在一旁,撩起他的宽袖。
“阿姐?”少年不明。
女郎柔若无骨的手腕越搭上来,碰着他的臂腕,袖子底下的青筋都鼓动了。
痒,又酥麻。
少年忙不迭要避开,奈何不住楚凝捏住他的腕。
“动什么?”
察觉到少年止不住的退意,他的手缓缓往后缩,楚凝难得以强势的力量抓住他。
又想到之前刚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惧生的模样。
如今来了多久了,楚凝打趣他。
“阿煜是在跟姐姐见外吗?”
少年敛了眸眼,“不是。。。”,楚凝故意歪头笑问,凑到他面前,“阿煜怕痒?”
额头上的步摇晃荡出调皮的弧度。
阿姐这样笑,好娇。
不似往常一般的温婉柔和。
少年的那双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他的眼瞳幽深纯粹,里头波光粼粼。
怜煜另一只手已经已经蜷起来了,声音轻也带点低哑,“不是。。。。”
阿姐要做什么,人都遣走了,在这处少有人来的地方牵住他的手。
“。。。。。。。”
少年的呼吸微微急促几分。
楚凝看他整个人都绷直,比女儿家还要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着。
不禁有些好笑,她难不成还是洪水猛兽吗?这样害怕。
楚凝放开了他的手腕,绵软抽离而去,怜煜有片刻的慌神,他抬了眼。
见楚凝从袖中拿出一小钵子淡青色的膏药,推至他面前。
“阿煜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疤掉了,总还会留下一些痕迹。”
看着眼前的瓷罐,怜煜内心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阿姐在照顾他,可是这药,怜煜不想收下,就是一些伤而已,留不留疤能有什么要紧。
他不是女儿家,不娇矜。
“这药珍贵。”
角斗场的奴隶被看中了,客人买下时,会细细查看,少有买主会喜欢有瑕疵的货奴。
故而,会在角斗场买走养伤祛疤的药,怜煜常常听见不大方又事多的看客跟角斗场里的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