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排档,吴镇日带胡咪咪在城里一家樱花宾馆开房,那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
服务生带钥匙上楼给他们开房下来不久,一个好像隐藏在宾馆门口斑驳6离灯光中的姑娘突然走进宾馆,她带着网络状的黑面纱,恍若作秀的影视明星,而她这装束不过是模仿秀。
这姑娘径直来到前台,当班服务生感觉她的装束有点不凡,认真地问她是不是要住宿,她摇着头,只说找一个人。
服务生问她找谁,她反倒以提问的口气回答,有没有一个叫吴镇日的男生到你们宾馆住宿?他是我的熟人,有点事要找他。
服务生翻开客人住宿登记簿查看,果然有一个吴镇日的姓名,是前半个小时登记的,开的是2o4号包间,是个鸳鸯间,价格较高,是一般房间的两倍。
当班服务生想起来了,那个叫吴镇日的客人还带着一个女的,遂敏感起来,婉转地讲,你现在不能找,客人在休息。若有急要找,我就向2o4号包间拨个电话,要征求客人同意,你才能去。
这个姑娘连忙摆摆手说,我现在不找,明天清早来,免得影响了客人休息。她边说边走出宾馆大门。
服务生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朦胧的夜色中,感觉有些神秘,还有些后悔,不该把客人住宿登记簿登记的内容翻给她看,还真怕惹出什么事。
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半个小时后,果然就来事了。
平常不来检查的樱花园派出所民警却来查房,而且直接冲着2o4号包间去查。
那当儿,门敲得山响,客人在里面叫喊,有什么事吗?
民警向一个同来的服务生眨着眼睛,示意她回答,那服务生哪敢违抗?只好会意地边敲房门边柔声讲,开门啦!有点事找……
房门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短裤衩的男青年。服务生不好意思看,退到民警身后。
男青年见到民警心里有些寒乎,但感觉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不就是和自己的恋人开个房,算个么事?也就下意识地叮嘱自己:不要怕。还冲着已然闯进房门的一脸严肃的民警问,有什么事吗?
民警边进房边说,查房。
他走进里面,站在一条杂乱地放着衣物和胸罩什么的沙前,哼一哼鼻子,像在排斥一股味道,因为房间里确有一股成年人都熟悉的气味,令人作呕。
许是服务生也闻到了,她旋即去开窗户。
民警的目光睃视着,一副严峻、警觉的样子,然后指着床榻上躺着的一个姑娘对男青年说,她是你什么人?
我的女朋友。男青年坦然地回答。
那个姑娘立马从床榻上坐起来,将一条遮住上半身的碎花毯子朝下身一拉,然后望着民警说,我们是朋友关系。
我还没有问你。民警拍着沙严肃地说,那个姑娘不敢反嘴了。
民警对他们宣讲了一下法规政策后,然后责问,你们知道,还没有结婚,还没有拿结婚证,就在外面开房同居,这是什么行为?
那个姑娘插话,民警同志,我是自愿的。
自愿也不行。杀人放火也是自愿的,行吗?社会风气就是被你们搞坏的……民警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严厉。
最后用命令的口气讲,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然后把衣服穿好跟我到(派出)所里走一趟。
两个人都紧张起来,却不得不服从命令。
男青年有身份证,姑娘没有把身份带在身上。民警当即对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责问,这个姑娘没有身份证怎么让她住进来的?
服务生陪着笑脸回答,我们以后一定注意把关。
下不为例。否则是要罚款的。民警边说边拿着男青年递来的身份证看,上面有头像、姓名、性别、出生和住址等内容。
哦!你叫吴镇日,还是南方人嘞!民警转身对正在穿衣和有些惶恐的那个姑娘说,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姓名?
我就是本地人,叫胡咪咪。胡咪咪用本地话回答。
被带到樱花园派出所的胡咪咪,在一间审讯室里,坐在桌前的民警一脸威严,命令胡咪咪和站在她旁边的吴镇日一并跪下。
胡咪咪心里惧怕,立马就跪下。
吴镇日有些犹豫不决,认为自己没有杀人放火,仅仅是跟正处在热恋中的女朋友同居,有什么错呢?胡咪咪迟早会嫁给我的,最终还不是我的人,有什么必要兴师动众,非要把我们抓来不可呢?真是吃了撑不过,没事找事。
他还联想到,这种事在南方开放的城市不算事,警察根本不多管,也没有功夫管,平时的治安刑事案都忙不过来。
可是在北方这座城市,和女朋友同居也算事,还会被带到派出所讯问,真是不可思议。
吴镇日不把北方城市纯正的社会风气远胜过南方城市看成是优点,倒把它看成了一种未开放的闭塞落后,认为这么“纯正的社会风气”限制了他的自由,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追求的自由近乎放荡。
基于此种心态,他斗胆问道,我能够不下跪吗?
民警把桌子拍得咂的一声大响,喝道,你想抵触是不是?
这时,已跪地低头不语的胡咪咪身子一颤,连着她都被惊骇,鼻孔儿出气都不敢大声。
她略微抬头,只见那民警火了,把桌边锃亮的铐子一拖,出沉闷的金属的响声。
吴镇日一听,也胆战心惊的。他颓废地跪下,连忙装出一副笑脸,对民警说,我跪,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