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洄之无意识抠了抠指侧,“你谈过多少男孩子呢?”
楚若游未语,冷气吹在背上,她有点想打颤,但忍住了。
依稀听得到窗外南来的夜风钻进果树林子的喧哗声。
“总不能也记不清了吧。”
云洄之怕她敷衍。
“一个,只喜欢过那一个。”
她垂着眸,掩着心绪,低声说了这一句。
云洄之突然失落,像淋了雨后跑回家里,湿漉漉的衣服鞋子都不知在哪放置。
这个回答比“记不清了”还让她无措。
又想起网上说,属狗的人忠诚。
她讨厌属狗的人了。
夜晚,她们没心情出门,云洄之提议一起看场电影,但楚若游没时间。
似乎工作上有安排,满脸严肃地用平板编辑处理。
云洄之与她各坐一侧,各占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她打了一会游戏就嫌无聊,于是点开群聊。
毕业后的寝室群热闹依旧,散在天南地北的人尤在分享日常。
学习也好,工作也好,都在努力地为未来……不,光鲜亮丽只是表面,实际上各有一地鸡毛。
“洄之这几天干嘛呢,还在那个镇子吗?”
放在从前,云洄之会说:“在,并且坚定不移地啃老。”
但是现在她回:“在赚零花钱,给人做导游,一天八百。”
室友们感兴趣。
“这么勤奋了?”
“难怪感觉你很忙。”
“原来这么赚,我后悔没学个旅游管理。”
不用学,会伺候富婆就行。
这句话被她删除了。
平时开玩笑,什么话都能说,但这话好像不纯是玩笑了。
云洄之有被自己冒犯到,于是选择闭嘴。
聊完合上笔记本,那边的楚若游还在忙,她也不敢过去打扰。
于是跑到床上趴着,埋头乱想,楚若游喜欢的人真的那么好吗?
为什么他是独一无二的呢?
除了导致离婚的生理缺陷,他是不是一个非常优秀完美的人?
一定是的,能让对谁都冷淡的楚若游死心塌地,他很有本事。
他属什么呢?
什么生肖跟狗最配呢?
云洄之越想越烦躁,忘了这房里不止她一个人,拿被子蒙住头,嚎啕一声。
“鬼叫什么?游戏打输了?”
楚若游立即制止。
云洄之不吭声了,但也不动,隔着被子还能闻到房间里的栀子花香。
怕她把自己闷死,楚若游走过来把被子掀开。
她坐在床沿,架起腿,居高临下地问:“闹什么?”
云洄之无辜眨眼:“……困了。”
“小孩子吗,困了嗷嗷叫。闭上嘴巴睡觉。”
“楚若游,你以后会喜欢女人吗?”云洄之忽然问她。
楚若游失声笑起来,觉得她单纯得愚笨,死心眼吧。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想让我喜欢你吧?”
她扬起眼尾,调侃一句。
云洄之的心跳像被扯断了的珍珠项链,骤停,珠子撒了一地,狼狈不堪。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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