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这是灵魂共鸣,是柏拉图!懂什么叫柏拉图吗!”
张建国不太懂,特意问了一圈同学,同学有懂的,告诉他这是精神恋爱。
行吧,他敬职敬责,完成天风白衣交代的任务。他只能完成催更这件事,又不能保证质量。远方的那些人,也只能干着急。
青豆的第二件事,就有些哲学味道了。
活了十八年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人是如此的模模糊糊。
在过去的生活里,很多人都很确定、清晰。素素啊虎子啊二哥啊,包括那该死的顾弈,每个人对她都是真诚的,不谈顺与逆,她坚信程青豆在这些人心中有明确的名字,不一样的故事。
可遇到傅安洲,她有些不确定了。
高二开学没多久,校内传出一段佳话,无关风月。
青豆第一次听,以为是自己和傅安洲的事,吓了一跳。这事她没跟任何人讲过,包括罗素素,怎么会传出去?
没几天,事件当事人浮出水面,是文科班的一位女同学。
她苦于学习压力,在分文理科前夕,于图书馆楼抱膝哭泣。傅安洲点点她的肩头,问她怎么了?女孩继续哭,不敢抬头。他在她脚边留下本尼采的书。她翻开折角,看见划线的句子,立马被注进股勇气——“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终将失去它。”
都道傅安洲多情,也有人说女孩幸运,遇见个男解语花。
自作多情的程青豆得知自己不是女主角,失落了几天。很奇怪,她无法解释这种失落的来源,可它确实如翻倒的老陈醋,在心头爆开酸溜溜的味道。
青豆高二搬进三舍三楼,这幢楼一楼3o1和3o2住着男生,其中就有傅安洲。
他看到青豆一如往常,会问好,会微笑,会注视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他从来不像顾弈,说完再见就各自回头各走各的。
如果没有那个女孩,她不觉得异常,傅安洲一直这么笑。
可在知道那件事后,她觉得自己收到的笑容和别人没有两样。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青豆只是其中之一。
尤其傅安洲还帮人家打水,让绯闻愈演愈烈。青豆作为金津大喇叭的信息接收者,时常附和微笑。她以为自己无所谓的。傅安洲是个好人,他做的一切都是这样符合他周到体贴的性格,可怎么办,她心头的酸味泛滥得好厉害。
她无法解释,只能倒灌进书里。那篇文章就这么从甜蜜蜜的月下谈诗,变成了书生脚踩两条船。
作者有话说:
(1)崔健歌词儿
(2)现在的书不写具体城市,比如实体。我出书连周杰伦都删掉,省市是字母或者不存在的地名,不知是不是防涉及地域引起歧义啥的,反正基本都是虚构城市,似乎是一个风向,且很久了。为安全,我都虚构了。虽然事实摆着,但大家就当这就叫西城吧。
本章前1oo红包!
第46章1991·冬◇
◎林下光阴无一事3◎
傅安洲是谁,仅凭一颦一蹙,便知道青豆对他竖起心墙。
流言满天,老师都找他谈过话,何况是心有千千结的青豆。他向老师澄清,他与流言中的女孩子仅是单纯同学情谊,反问老师,是连友爱同学都不可以吗?这把老师问得哑口。
青豆是个玲珑人,就算有心思也不会表现,这是在家属院就养成的好性格。不然,以她在心里切了顾弈二百刀的过往,早该把他清扫出人生了。
她不会割袍断义,任何时候都不会,所以傅安洲对她笑,她照样回以笑容,傅安洲接过她的水壶,帮她打水,她没有闪避,只是多了一道客气的谢谢。这声谢谢的第二声不是轻音,是标准的第四声。
说完谢谢,青豆又说,下次不用了,三楼怪累的。
傅安洲问她,怎么没去楼?
青豆“啊”了一声,装傻地想了想,“我最近在做题呢。”又不用拿三支罚抄,干吗跑那么远。
校舍楼男男女女人来人往,男生为女生打完水,有时会在楼道逗留一会,再久一点会引起人的目光,傅安洲自然考虑到这份影响。
他将水瓶送到她所在的3o6,站在扶栏往下望,提议说:“去趟楼?我有话对你说。”
“啊?”青豆眉心一皱,想起繁重课业和紧迫考试,“我有作业没做呢,等期末考结束了,行吗?”
傅安洲:“豆儿,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青豆撇嘴磨牙:“我们是啊!”
他背朝着她,没有看她,轻声说道:“那就好。”
他是准备走的,下了两截楼梯又回了头。这次回头,状态明显与刚刚不同。
他掌心施了道力量,拽过青豆手腕。这一举动,自然引起同学注意,他拨开人流,一边下楼一边不紧不慢:“让一让,让一让,我带青豆同志去一下校医室。”
青豆惊得瞪眼,恰好符合要去校医室的面部表情。同学们纷纷关心,怎么了怎么了?青豆不敢对视,只能低头回避。
她压低声音:“啊?啊!傅安洲!”
傅安洲拉着她离开了校舍,一路往图书馆。记者团在大礼堂申请了场地,正在进行一轮选稿,一楼不方便说话。
他拉她往楼上楼,青豆不同意,正是僵持时分,礼堂里头有人离凳,联排椅子哐啷大响,吓得青豆一个激灵,主动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