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地上移,擦过许韩蕊的脸再度上移,落在了二楼楼梯口站着的男人身上,三年没见,这个被称之为她父亲的男人的鬓角已经灰白,透着苍老之意,清欢忽然鼻头一酸,心中感慨,许若鸿先生也会苍老?
无论她想不想承认,无论她愿不愿,楼梯上的这个男人,都是她的亲生父亲!
此刻,她所谓的父亲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双眉拧紧,开口的话,带着斥责“回来就跟你姐姐吵架,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出口就是责怪自己,一如多年前,从来,被责怪的都是她自己,她早已经习惯了。
以前,清欢会低头做出低眉顺眼状,鲜少跟许若鸿正面冲突,但是,今天,清欢就像三年前一样,突然就笑了,“呵呵……”
“混账!”许若鸿面色一沉,眼中已经有怒意,沉声道“你笑什么?”
一开口就带了偏颇,从来都是不问缘由,清欢早已懒得解释,解释与不解释都改变不了,三年前她跟靳威屿却是有了关系这个事实,所以,她也只能笑。
“没有什么,就是多年不见爸爸,看到您,高兴的!”清欢道。
“说什么混账话!”许若鸿一听,立刻沉声“你那丑闻闹得满城风雨,你还好意思笑?”
“我这笑也罪过了啊?”清欢脸上笑着,内心却是无比苍凉,只怕那次错误,她已经被冠上了那样的名声,这一生,都无法改变!“那我不笑了!”
笑都要被禁止,好吧,她可以不笑。
毕竟三年没有回来,回来一趟,她也不想搞得太僵硬。
“爸,二妹大概也是有苦衷的!”许韩蕊突然换了个姿态,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往日那个知性,优雅的许韩蕊。只要不在靳威屿面前,许韩蕊似乎智商就回来了。
清欢心里暗自嘀咕一下,真是这人属变色龙的,一会儿一个颜色,很会演戏!
清欢懒得揭穿她,反正揭穿了也没有用,谁也不信,所以,清欢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都到我的书房来!”许若鸿沉声道。
清欢微微垂眸,跟着上楼。
这一遭总是要走,不走的话,许若鸿先生会以强制的形式要求她走,她自己目前的状况是反抗不得,所以,倒不如顺其自然。
许韩蕊瞥了她一眼,只有清欢知道那一眼里面蕴含了多少钢刀利剑!
进了书房,许家也就书房没有变,还是那样子,庄严肃穆,就跟许若鸿的脸似得,黑气沉沉的,让人压抑。
许若鸿进了书房后先到书桌后坐下,这才看向清欢,在看待她下巴上的那一道红痕时候更加不悦“你都多大了,还跟人动手,你下巴怎么回事?学泼妇打架了啊?”
许若鸿先生一出口就是责怪,这种说话的方式让清欢很是无奈,尤其这下巴的伤痕还是许韩蕊赐予的,她低垂了眸子,轻声道“的确是不值得,不小心惹了一个泼妇!”
“混账!”许若鸿又骂。“你现在看看,全城还有比你更泼妇的吗?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真是不给我长脸,你回来做什么?滚到外面死外面好了!”
许若鸿说出的话那么重,清欢微微低头,心中自嘲。
她想要的温暖,大概不会得到了!
如果许若鸿温柔一点,她许清欢大概会立刻跪在地上承认自己愚蠢了!
可是,此刻,她没有,她心中很是怆然,只能保持沉默。
“我问你话呢!你回来济城做什么?”许若鸿见清欢不说话,更加不悦。
清欢又是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璀璨,只是内心荒凉的如沙漠一般枯寂,没有一丝生气。“回来工作,这里是我熟悉的,我想在这里生活工作!”
“你回来丢的是我的老脸!”许若鸿满脸不悦“你看看你,读书读书不行,你跟你姐和你哥比,就是一垃圾,他们都能出国读书,你就不能,你但凡英语好点,也送你出国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清欢自嘲,出国这事她觉得很冤枉。
她英语没学好,学了法语,想要去法国,结果考试那天,证件丢失,身份证连同准考证,都没有了,她曾经怀疑过许韩蕊,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不愿意去臆测,所以,迄今她丢失证件还是一个谜。但是也耽误了她继续深造的梦想!之后出了她跟靳威屿的那一夜那件事,靳威屿跟陈静怡分手,她被家里弄出济城,从此,耽误了一切!
清欢一度觉得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