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坐上公车的时候,人看起来恍恍惚惚的,她今天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靳威屿会跟陈静怡分手,所以有点惊愕,现在走出来,想到这事虽然跟自己无关,但是陈静怡和陈家只怕不会那么想,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记者只怕不会那么想。
以后,自己在济城的处境只怕也很难。
但是,当务之急,清欢觉得自己应该先回一趟学校,去问问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儿答辩,取走当初该拿走的毕业证。
但是一想到当时那样慌乱,自己也怕丢人,一下逃离,之后又遇到太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回来。
如今回济城,一方面是想要拿毕业证,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陷害了自己,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的离开。
她一直想着,给自己找一个更好的出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可是依照现在所处环境,她不借助外界他人的力量是很难翻身的,要是没有人对自己做极端的伤害也许还有机会儿,但是如果有人像在昆士兰那样对自己的话,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好在回到国内,治安环境都还不错,至少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她在车里坐着,车子一直开着,到了最后的终点站,司机等着大家都下车,然后检查后面,现有人还在坐着不肯下车,司机立刻喊了一声“到站了,下车!下车!”
清欢猛地回神,现自己置身在西郊公墓终点站,这里是西郊公墓,往上看去,就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山峦,然后白色的点点那是公墓的墓碑。
清欢立刻下车,她下了车子之后站在站牌前,低着头,又陷入了沉思里。
她身材纤长,栗子红的短映衬的面容更加白皙秀丽,一双眼睛虽然因为沉思而低垂,但是依然明亮有神,尤其此刻站在这里,更加引人注目。
但她并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似乎格外珍惜这种低头沉思的时光。
她喜欢这样一个人孤独的行走。
她也在问自己,济城,她回来了,回的对吗?
可是,她凭什么要远走他乡,远走让她背负了污名的地方,她要洗刷污名,要为自己呐喊,真正的站起来。
她似乎沉吟了一下,接着朝着公墓那边走去。
秋风瑟缩,卷起一地落叶,冬天要来了。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在半个小时后,开始飘雨。
细如牛毛的毛毛雨飘散下来,增添了几分冷意。
清欢并没有立刻转身回去,而是直奔公墓,她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在公墓外的花店里买了一束黄菊花,捧在手中,继续上山。
此时,乌云又黑了不少,细雨如丝,清欢走了几步,微微回头,直觉有人跟踪自己。
清欢心里咯噔了一下,蹙眉。
难道又跟在昆士兰一样了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她走的是公墓的大道,视线宽敞,她又回头,还是没有现人,细雨打在脸上,身上,风一吹,身子瑟瑟地抖了一下,风吹过树枝摇曳拍打,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墓里回荡,仿佛四处都是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将她围困在中央。
清欢突然一个闪身,躲到了一个大墓碑的后面,不再走了!
她靠在墓碑后,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人都没有。
清欢心想,或许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于是,她又悄悄走出来,朝着山路往上走。
这一次,没有了动静。
直到她走到了一座墓碑前,站在了那里,看着上面刻着的字迹,林公伯贤,林母张氏美虹之墓。
清欢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黄色的菊花在毛毛细雨中很快汇集了很多水珠,更显得娇俏,美丽,黄艳艳的,清欢原本略带伤感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璀璨的笑容,不自觉地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外公,外婆,我来看你们了!”清欢对着墓碑开口。
看着上面的照片,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回来了,三年没有来看过你们了,明天是你们的忌日,我可能来不来,提前一天过来,外公,外婆,你们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们不会!外公,外婆,我很想你们!”
清欢的外公外婆去世五年了,两人相继去世。
外婆先一步离开,一个月后,外公林伯贤开始绝食,等到大家现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不到一个月,就撒手追随妻子而去。
清欢很感叹外婆和外公的感情,那是真的好,才会这样在一个人去世后,另外一个人已经不想独活。
这种感情,在现代略显浮躁的社会里已经弥足珍贵。
清欢每每想起来外婆外公都羡慕不已,他们就是一起相携相守慢慢变老,真正演绎了,少年夫妻老年为伴的佳话。
清欢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一直保持着灿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