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现在想要查，就是觉得当年有问题了？”江津试探性的问道，他犹犹豫豫的想要开口多说些什么，但是还是闭上了嘴。
江言笙面无表情，“看来大伯也是当年的知情人了，我知道我妈的最后诊断书被篡改了记录，大伯知道原本的诊断书上写的应该是什么吗？”
江津一咬牙，“实话跟你说吧。虽然仁泽是我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改诊断书的人是你现在那个妈，我旁敲侧击的问你爸的时候，他没有否定，我就觉得他是默认了。”
“但是我也不是医生，具体怎么改的也不知道。”
江言笙厉声笑起来，“什么现在的过去的，我妈从来都只有一个。”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着，尖尖的指甲嵌进肉里，印出深深的痕迹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感觉心像是被一条一条的钢丝割裂开来，血珠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邹医生也不知道？”
出口的声音沙哑的可怕。江言笙的眼睛通红。
“邹医生只是最后抢救的负责人，平时的主治并不是她，主治早在几年前就离开仁泽了。”江津叹了口气，“就算你现在把诊断书调出来还是原来的那些东西。查不到真相的。”
江言笙语气讥诮，“这就不劳大伯费心了。”
“我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从大伯那里换个东西？”
“你要换什么？”
“给我资料室的最高使用权，当年的资料我不要最后的诊断书，我要从住院一开始就有的日常检查表。”
……
身上干净白洁的大褂越穿越觉得恶心。江言笙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火气，不耐烦的扯下来扔在地上，直接走进了刚才被赶出来的资料室。
门“砰”的一声打开，摇摇晃晃的砸在墙上。
里面正在整理资料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前后不过半小时，资料室里值班的人也没换，女人这回连口罩都懒得扯，她朝着江言笙摆摆手，“不是和你说了查不了吗？”
江言笙直接把手机递给她，上面显示的是和江津通话中。
女人莫名的接过来，原本糟糕讥讽的脸色变得很快，她把口罩扯下来，恭敬的嗯了两声。
就算电话那头的江津看不见，她也连连点头。
态度显而易见的软化。
江言笙插着兜站在一边，电话结束了，女人看江言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声音温柔了许多。“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找资料。”
“等一下。”江言笙伸手拦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档案室里全是灰尘，她带着手套，一排一排的摸过去。
指尖在滑到“方曼涵”这三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
天黑的很快。
江言笙从仁泽医院出来，怀里抱着满满的两个档案袋。
妈妈当年在仁泽住了差不多半年的院，刚才她把每天都要例行的检查都一一挑了出来。上面的医生批注错综复杂，连很多。她看不懂，明天必须得找时间找专业的医生看一下。
开车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回了公寓才想起来早上答应了余舟舟要去买酒庆祝一下。
她直接从车库里开出来，往公司楼下的甜品店驶去。
巴黎一生的开门时间非常的长，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大灯敞亮，里面就算是缺货了的东西店员也能魔法一样神奇的变出来。
“有酒吗？”
江言笙结账的时候四下张望了一下。
正在低头扫码的店员有些呆愣的抬起头，“江小姐要买酒吗？”
“度数不是很高的也可以，红酒和香槟最好了。”江言笙大概描述了一下。
店员说了句“请稍等。”然后飞快的掀了厨房的帘子跑去了后台。
再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拿了一瓶系好了红色蝴蝶结的白葡萄酒，还带了一包东西，拍在桌上的时候，江言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包女烟。
她把葡萄酒接过来，翻到底看了下度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明明瓶身上都是外文，装饰也是花里胡哨，但是这瓶酒确确实实只有五度，比她之前在市随手买的果酒度数都要低。
“这么低的度数？”江言笙哭笑不得。
店员笑的腼腆，抬头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好意思，店里平时也不卖酒，这是唯一能找得出来的酒了。”
她还把收银台上的女烟往前推了推，“江小姐是不是最近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喝酒伤身。”
江言笙的目光落在女烟上，就挪不开了。
这包烟刚才只是觉得眼熟，现在顶上的白炽灯照清楚了，她的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想了起来。
之前顾燃的车上放的也是这个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