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像你这样敏锐细致的洞察力,我还要修多久?”我一边运起“五灵罩衣诀”一边暗自问道。我是想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找点安慰,我认为他不咸不淡的语气正说明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若是我不幸身死,他将更不幸。
“别胡思乱想了,你就是到元婴期也做不到如此细致入微的洞察,老夫现在只是因为受困于这鸟阵法,洞察距离太短了,我现时,它们已在二百丈之内了。”闫如鱼回道。
“这么近?想个法子啊!”我催促道。
“其他都好说,只那四个都是真正的化形期妖族,已占据好四个角方向,今天绝难善了。”闫如鱼缓缓说道。
“难以善了?我听你气定神闲,怎么一点也不急?莫非我死了你还能好过?”我对于他火烧眉毛情况下的态度十分不满。
“王其灼道友,心态崩了道心便散了,一切便真的完了。”闫如鱼淡淡道。
这话我好像之前听过,我努力平复心境,长舒一口气道:“抱歉,刚刚有点惊慌失措了,只是这局面……”
“王道友,你好歹也是有百年历练的修士,夺舍后也算经历过生死之事,为何遇事还这般慌乱?”老鬼忽然问道。
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啊!我以前修为比现在还低,遇事一向谨慎持重,这是怎么了?我思索道:“或许……或许是一下子得到了太多,太害怕失去了,用俗话讲,以前我是个光脚的一无所有,现在我有大好前途一片光明……患得患失之间,我是真的慌了……”
“这便是了,初见道友时你老成持重,对敌一番操作虽然谨慎有余,但当真是滴水不漏……现在这危机时刻,道友还是振作起来,或有一线生机。”闫如鱼提醒道。
我缓缓起身,暗自运起“五行罩衣诀”,毒内甲之前被狼妖撕咬的千疮百孔,我一想到这甲对上这化形期的妖族用处不大,而且似乎跟我最擅长的防身法术功能重合了,便不打算费时修复了。
我的伤早已痊愈,想想缠在腰间的蝎尾鞭和最近大涨的修为,紧握蛙骨杖的我慢慢鼓起了勇气,来吧!我不会认命的!
“嘶~哟哟?原来是个筑基期的小崽子啊,竟让我们这般兴师动众,嘶嘶!真是扫兴啊!”一个阴柔的声音传遍群山之间,这人除了声音阴柔,口气里自负孤傲的感觉竟和老鬼差不多,我暗叫倒霉,选择闫如鱼所指妖族最多的地方冲去——妖族多的地方,离强者最远!
不到二百丈,我已一头扎进群妖之中,这里并非只有狼妖,老虎、豹子、大蛇、野猪等等,个头都异常巨大,虽没到化形期,但都尖牙利爪,嗜血难缠,其中更是夹杂着几头如之前遇到的狼妖般兽人身的化形初期妖族,虽是如闫如鱼所说的借助外力丹药成的化形,灵智未开,但十几头聚在一起,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硬碰的,但相比真正的那四位化形期妖族,我在这里才可能有机会……
群妖的低吼声不绝于耳,我仗着“五行罩衣诀”的强横防御,我将蛙骨棒使的上下翻飞,一时间妖群中人仰马翻,我趁机又向前突进了四五十丈,我新得的招数“五灵珠”一直没有施展,只因闫如鱼在我动手前就有了交代:“保存实力,制造混乱。”
我就知道这老鬼有办法,不由信心大增!
这帮未化形的妖族对我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但它们一个个皮糙肉厚,一开始我还能打趴下几头,但我现没一会它们就又起来了,慢慢的就算被我猛力一击打断骨头,也不过是歪地上哼唧两声又起来了,完好如初般生龙活虎……
“那四个化形期妖族已经接近了,其中必然有水系或木系修士。”闫如鱼提醒道。
我知道“人族七脉”中五行属性里的水和木属性可匹配很多治疗肉身的相关功法,看这些妖族的恢复效果和度,给它们治疗的化形期妖族必是专修疗伤之术。
强的打不过,弱的打不死,这如何破局?我一边挥棒自保一边头疼,这时闫如鱼说道:“百宝螺中有一枚‘遁地丹’,是我当年故人所制,道友捏在手中,待那四妖出现,找准时机,认准溶洞的方向,捏碎丹药快行进,那溶洞内部通道曲折难寻,但既然有水流经必然深处另有出口,若能先群妖一步逃进溶洞,或有一线生机!”
“老鬼,你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统统交出来,天天说这我不能用那我不能使的,等我命没有了,你还能剩点啥?”我虽然精神一振,但还是埋怨道。
“哎,都是一些儿时嬉闹的玩意儿,本上不得台面……但却是用一点少一点。”老鬼伤感道。
“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你还在这里伤春悲秋?快想想,你那位故人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竹马之类的,让我骑上一跃脱离这险境?别留手了,道友!我相信你那位故人在天之灵也不会介意的!”我一边跟身边压力越来越大的狼妖纠缠,一边施法翻找着百宝螺中的“遁地丹”,急的嘴上泄起来。
“谁说她不在了!她只是……哼!第一个瓶子灵气最弱的那颗!”闫如鱼怒道。
“嗨!抱歉了道友!我没见过世面吓破了胆,慌不择言了!抱歉,抱歉……没想到这么金贵的瓶子里装这么普通的丹药……”我无意冒犯老鬼那故人,连忙道歉道。
“罢了,唉!”闫如鱼叹一口气道:“这‘遁地丹’的效用是参照地行之术而练,此丹初成时效用可地行三里,但此丹用料品阶太低,成丹至今已有八百多年,纵使我掷于‘温气养灵’瓶中存放,现在也说不好时效还能剩几成……”
“不会吧?老鬼!这时候了你可不要耍我!额……刚才到现在不过两里地,真是万幸!应是足够了。”我惊道。
“小心!来了。”闫如鱼提醒道。
“嘶嘶,散。”还是刚才那阴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