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宋曼殊表情不再使魅,体态也规矩了许多,只是言语中的软糯声调还是藏不住的,想来她早已习惯了如此说话,可正是这无心魅惑,最为致命,我不禁心动,心道若是我没活过一百岁,此时还真要出丑了……
“死到临头,还不死心么?”我瞬间平复了心情,冷冷道。
“小,小弟……王道友,何出此言?”苏曼殊假意惊奇道。
我冷冷的看着苏曼殊,也不急着开口,反而在识海中跟闫如鱼商议起来。
“老鬼,你怎么看?”
“啧啧,怎么看?你怎么看,老夫便怎么看!王道友春心萌动,收了她做个神仙眷侣,也是美事一桩!嘿!”
“少放屁!我只是觉得如此取人性命,实在有些……”
“啧啧,王道友是真把妖族修士当人看啊……嗯,趁人之危,取人性命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可大道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藤妖害你之心不是一次两次,若现在你和她互换位置,你又作何感想?”
“感想?我无需多想,我只是我,若看别人反应来决定方向,早晚误入迷途……”
“啧啧啧,到底是读过书的,老夫佩服!”
“嘿!老鬼,你终于能懂我的意思了。”
“啧啧啧啧,老夫懂了,那白福是白死了,嘿嘿!”
“放屁!那白福枉做大哥,背信弃义残害结义兄弟性命,死有余辜!”
“啧啧,老夫说不过你,王道友只需告诉老夫想怎样做就好,不必多费唇舌解释,嘿!”
“哼!”
我在识海中与闫如鱼聊的并不投机,回过神来仍旧盯着宋曼殊,她重伤加上灵气耗尽,刚才又强行施展秘法驱使元婴,此时已是摇摇欲坠,盘腿调息也不能够,只艰难维持着抬头的姿态,直视我双眼,似乎想从我眼中看出我的想法。
“你可知我已是百岁之躯,机缘巧合这才重获青春,然一百多岁的男人只要不是色中恶鬼,就你那点伎俩实难奏效。”我忽然开口道。许是儿时被穷酸秀才父亲播种了些许道德文章,我一直相信道理远比力量更加有力量,力量只能毁灭悖逆的对手却不能让他屈服,还有些一时屈服也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道理则不同,它看似毫无力量,但你一旦认准了,道理是不会被任何力量所改变的。
“原来如此,道友奇遇当真神奇,只不知,王道友与我说这些,是……”宋曼殊诧异的说。
“呵,你三番两次想害我,不管是持强凌弱还是形势所迫,仇怨已然产生,你实力虽远胜于我,但现在已是成王败寇,你再不服,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我不理会宋嫚姝诧异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那白福背信弃义之徒杀便杀了,而你现在已无力害我,我若就此杀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因果,可我总觉有些趁人之危,毕竟你对我还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宋嫚姝终于听出了我的善意,惊喜道:“你肯放过我?!”
“嘿!你害我不成,我不取你性命,但我也非以德报怨之人,你刚才说你愿与我立誓,侍奉左右,你可愿意?”我怕她误会,言语间竟有些不自然。
“这……”宋嫚姝犹豫了,妖族若与人定下了灵魂契约,不单是为奴为仆,自身成为对方的私产,一个物件,还等同自贱身份,与妖兽无异,这对化形已久的妖族而言,无疑是极大的侮辱。刚才情急之下,宋嫚姝只为活命才这般说法,为的是拖延时间好蓄力反击,但现在让她这般选择,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我宁可死……”宋嫚姝艰难说道。
“嘿嘿,宋道友你误会了,我只是对你之前的提议很感兴趣,谈不上生死,你只需付出点代价……”我正努力向她表述清楚我的意图,不想宋嫚姝忽然笑魇如花,竟开始宽衣解带,她娇笑:“呵呵!原来公子你喜欢这样啊?呵!先前是奴家眼拙了,错吧公子当成俗汉啦……”
“等等!等等!莫,莫要误会!”我惊慌的俯身抓住宋曼殊腰间的手,又觉不妥,忙将她扶起,因为此时她身负重伤又灵力枯竭,我只觉她柔若无骨,身轻似燕,不禁心生旖旎,心道“看来这一百多岁的男人也不堪一击……”
我排除杂念,后退一步,故作随意的从乾坤袋取出一件袍子甩给宋嫚姝,淡淡道:“先披上,谈谈正事。”
宋嫚姝接过袍子,颤颤巍巍把自己裹严实,恼羞成怒道:“你待怎样?”
“咳咳,你先前说的很对,多一枚妖丹的确不如多一个帮手,我现下实力有限,这十万大山之中并不太平,不如宋道友就待在我身边一段时间,权当护法可好?”我缓缓提出了想法。
“嘿!不早说。”闫如鱼在识海中嗤笑道。
“我一直就是这个意思,你这死鬼一肚子男盗女娼,呸!”我骂道。
“嘿嘿,老夫只当王道友青春年少春心荡漾,怎知道友这般思虑长远?不过……话说刚才你就没动过心?哈哈哈!”
我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那死鬼,还是早日把他“请出去”的好!不再理会闫如鱼的调笑,专心注视着宋嫚姝,琢磨起怎样既让她不再害我,又能安心为我效力……唉!没有实力做保,好像道理也不那么可靠。
宋嫚姝愣愣的看着我,实在不相信我会这么便宜她,缓缓道:“王道友好心肠,可若不定灵魂契约,你敢信我?”
“自是不敢,宋道友实力远胜于我,就算恢复三成,我怕也不是对手。”我毫不犹豫的答道。
“哼!你莫非在消遣老娘!”宋嫚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