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页只有这么一句话,与第一页“隐蛾是否能找到”是两种意思。
哪怕在七一千二百年前,能见到隐蛾这个人,也没人见过隐蛾怎样使用隐蛾之能,其人是怎么消失又怎么出现的,没有别人亲眼见过。
包括那樵夫,是怎么从密室中逃脱的,恰恰就在众人都收回神识的那一瞬间。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就是隐蛾的能力会受到某种限制,比如动时不能被“看见”。
这应该就是隐蛾的弱点,否则当年的神尼也不可能被剿杀,以隐蛾之能,她总可以逃得掉吧?
六页滚屏一闪而过,棋盘旋即恢复了正常。江道祯已经落了一步子,居然是当头炮,经典的少年宫开局啊,然后笑道:“该你了。”
谷椿想都没想就出了马:“你这是在列二律背反表呢?”
江道祯:“最后一条好像不是吧?”
谷椿:“最后一条也可以是!既然不可见,那又如何证明?既然不可证明,那又如何确认?”
江道祯摇头道:“不可见和不可证是两回事,现象就是规律本身,隐蛾这种现象是存在的,我们只需要把事实列出来。
而我列出的事实,都是你原先已能知道的。它并不违反逻辑,你也是现代人了,总应该听说过观察者效应吧。
不论怎么解释,观察者效应是存在的,那就有可能存在于隐蛾身上。”
谷椿:“不可见,很可能就是隐蛾的弱点,我对此也曾有过猜测。”
江道祯:“有些事就算猜到了,我建议你也不要说。”
谷椿:“你想保护隐蛾?”
江道祯:“隐蛾何辜,你难道觉得不应该吗?”
谷椿:“看来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江道祯连连摇头:“你错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谷椿:“我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说话间两人又走了好几步棋,地师大人乘机吃掉了江老头一个兵。……
谷椿:“我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说话间两人又走了好几步棋,地师大人乘机吃掉了江老头一个兵。
江道祯意有所指道:“你真不要脸。”
谷椿:“今天就豁出这张老脸了。”
江道祯:“所有的事实一经列出,瞎子都能看出来,最重要的变化就生在一千二百年前,隐蛾术传承断绝之后!
有一点几乎可以确认,后来的隐蛾应该都没有修习过隐蛾术。”
谷椿点头道:“嗯,一千二百年前出走的隐娘与空儿,将隐蛾术传承至今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他为何如此武断?因为根据术门残存的记载,隐蛾术极难修炼,因此历代弟子极少,想当年隐娘之乱前,隐蛾一脉除了掌门,也只有一名隐娘、两名空儿。
隐娘和空儿脱离术门隐姓埋名,没有庞大的宗门资源为后盾,就自己躲在家里传承术法,下一代弟子还有可能入门,但传承千年至今不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还有一个背景很重要,樵夫之乱后,各门术法都经历了重大革。
当时由于传承凋零,术法修炼愈显艰难。宗法堂众长老齐心合力,对功诀与术法进行了重整编与改造,使之更容易修炼,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将其程序化与简便化了。
各门术法的进阶仪式,也是在那个历史时期被摸索出来的,都是经过反复试错后,总结出的、最恰到好处的破关方式。
从此术门修炼,由古法时代进入了今法时代。而古法修炼则比今法艰难得多,更何况公认最难修炼的隐蛾术呢?
江道祯接着说:“所以从一千二百年前开始,隐蛾的传承方式变了。隐蛾门术士已绝迹,就变成了隐蛾之物的传承。”
谷椿:“隐蛾之物能确定存在吗?”
江道祯:“假设其存在,一切才能得到解释。你知道隐蛾为何要叫隐蛾吗?因为蛾子会飞,它能从一个人身上飞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者从一件东西飞到另一件东西上。
我们为何找不到隐蛾?因为我们找到的只是成为隐蛾的那个人。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隐蛾就可能从他身上飞走了……隐蛾之物也是一样。”
谷椿深吸了一口气道:“神器无形,只有其灵?”
江道祯:“谜底已经摆在谜面上!但我们仍然不清楚,这只蛾子会在什么情况下飞走,又怎样去寻找下一任宿主?”
谷椿:“宿主?你居然用这个词!”
江道祯:“你不觉得这很像一种寄生模式吗?后世隐蛾没有修习隐蛾术,却动用了隐蛾的能力,便会消耗他原本的生命力。
这种现象也是存在的,我有切身体会。”
谷椿突然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道:“难道算师之能……”
江道祯打断他道:“你猜对了!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之道也就罢了,可天算之道,消耗的却是寿元。
我虽比你小几岁,在你面前却可自称一声老人家,就是这个原因,其实我的年纪已经过了你。”
谷椿:“那么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