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江寄还是会好好说话。
他会为他爱的人好好说话。
“真荣幸。”
电话那头陈澜调侃他。
“当了男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样。”
江寄没纠正这位语文老师的语病:爸爸当然是男的。
那是江寄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名为“男妈妈”的奇特存在,让人欲罢不能。而他现在为小舟面面俱到的样子,实在像极了操碎心的妈妈。
没说男妈妈,估计已经是陈老师最后的一点朋友情谊了。
……
当晚,在江寄搜集了一系列江城和锦城的高考、学考信息后,去接小舟放学,到家之后也坦白地和小舟聊了这个话题。
“小舟,我和陈老师那边了解了下,他们这次的艺术班会一直持续到夏天高考前。你怎么想的,班助的工作打算做到夏天吗?”
对话的开头通常都比较平缓,江寄在小舟这更是全新的一种温柔。他一直知道自己有种刻入骨子里的压迫感和强势,但他不太希望小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受这种不美妙的体验。
小舟点头,他向来有始有终,而且在陈老师的机构那边,他对于学习也终于有了方向和规划。
“那等到九月份,我再送你回校园里,好吗?”
江寄和陈澜的想法比较一致,目前先让小舟留在机构那里补习,并不是说那是一份工作,还要善始善终。今天陈澜的话给江寄敲了个警钟,小舟和一般的高三插班生乃至复读生的情况都不一样,贸然把没有基础的小舟送回高中,小舟有可能会因为和周围同学的落差以及格格不入的孤独感,产生一系列心理上不适应的应激反应。现在在陈澜那半年,却是小舟很好的过渡,无论是学业、还是心情。
下午的时候,江寄除了在看招生办法,还默默看了许多学生在高三复读、转校后产生心理抑郁的讯息,有的是新闻报道,有的是研究数据,更有凝结在互联网里的那些真实眼泪。
江寄看了很久,看得竟有一点怕。
小舟听懂了江寄的意思,这意味着他不太可能参加今年的高考。
江寄把他和陈澜的建议掰碎了、换成相对温和婉转的说辞,这估计用尽了江教授今年对学生的所有温柔份额。
“上次你和我聊,说目前还没有明确的专业目标€€€€”
“我现在想好了。”
小舟忽然说。
江寄微怔,随后便顺着小舟的话问:“是什么?”
江寄是希望小舟有更多自己想法的,而他去做那个倾听小舟想法、为他参考想法的人。
小舟忽然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清楚的分量感,让江寄在此时竟不合时宜地心跳加。
“我想当老师。”
小舟说的小声,但毫不犹豫。
在一个老师面前谈自己的理想是老师,似乎要很有勇气,特别当这个人对自己的意义堪比精神向导。
江寄,陈澜老师,还有机构里的其他老师,他们都很好很好,如果这是这个职业赋予的特质,小舟也希望像他们一样。
这时,江寄才终于明白了小舟刚才那个眼神的意思。
这个年轻的灵魂,被他影响,因他改变,他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很好的。”
江寄温声道说。
“那可以往六大部署去努力,帝都、申城、镐京……都是很好的地方,刚好其中一所也在江城。”接着,江寄把关于选考、学考、高考等等一系列他本来知道和刚刚为小舟知道的,都告诉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