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知道,这是江寄没打算吃虾饼的意思了。
但喜不喜欢吃呢,他也不说,像给小舟留的谜题。
他说他自己龟毛难搞,这会就给小舟展现。
但小舟却觉得很有意思,鲜虾生煎和虾饼哪能算一样呢,但江老师就严格执行午晚餐不重样的规定。
“那虾饺吃不吃呀?两家店不远,可以一起带回去。”
小舟故意的。
期间过了两分钟,江寄还没回话。小舟有点心急,又有点不心急,这个过程好像他小时候抓一个泥鳅勾在鱼钩上钓鱼,他在和那只鱼斗智斗勇,也在自我磨砺。
江寄没让小舟再等。
“吃。”
小舟觉得自己仿佛赢了一次,又觉得自己猜透了江寄的一个秘密。
江寄就是喜欢粤菜。
江寄那边又来消息。
“我在看工人师傅安装床,消息回得慢。”
小舟连忙道:“那你先去忙吧,我晚上早一点回去!”
以前小舟只会和江寄说他早点“过去”,他也是长大后,第一次有机会和别人说“回去”,而家,正是小舟一辈子梦萦魂牵的东西。
所以他真的很早回去,五点半是每一个恋家的人归心似箭的点钟。
小舟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餐厅都是暗的,他只能看到走廊那头次卧的一点点晕黄的光亮。
小舟连忙脱下鞋子,把围巾和晚饭一同卸下。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到家第一件事情要先洗手,小舟要去卫生间就一定会先路过次卧。他露一半脸,好奇而期盼地张望,看见江寄背对着他,在给他铺床。
小舟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他话这样说,但又还是只能先去洗手,等甩着水珠小跑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没什么他能帮忙的地方了。
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让小舟已经习惯了自主独立。有人帮他整理床褥,这样亲近的事,小舟从来没有想过,可当江寄弯下腰为他做了,小舟忽然觉,自己是如此缺爱的人。比起江寄在物质上对他提供的帮助,他对于这种情感上的关怀更承受不住。
小舟抓紧了柜子的边框,一言不的模样和他刚回到家的兴高采烈迥然不同。
江寄一开始背对着他,没觉:“我就拆了这套先铺上去了,可以么。今晚你先睡着,次卧如果冷,就换上次那床大冬被盖。”
“嗯。”
“下午只收拾了下这里卧室和等师傅来装床,租房协议等晚上吃了饭再写,你到时候就直接一起看看。”
“嗯。”
江寄转过身:“怎么了。”
“没有。”小舟冲他笑了笑,“就是想要谢谢江老师。我们快去吃饭吧。”
江寄嗯地应了声,也不知是灯光还是什么原因,脸上表情露出几分柔和。
等他们到了饭桌旁,江寄就看到桌上一盒红艳艳的红颜草莓,不用说,一定是小舟因为白天江寄又花钱买床又请客吃饭,心里不好意思,也觉得非要买一点什么回来送江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