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但小舟还是先讲。
“你……”
他是看到了,江寄仍搭在他腰上的手掌,还有床旁一应俱全的药和毛巾。也许刚才再一次是小舟的错觉,亲他的只是毛巾。
但小舟还是问了。
“你,是不是亲我了?”
这也许就是年少爱情最动人的地方,爱就是爱,藏这一秒,但也就只能藏一秒,下一秒还是显形。
而爱一个少年,爱他年轻,爱他赤诚,好像也就在爱里变成像他一样好的人。
江寄说是。
“讨厌男人吗。”
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小舟没有回答。
但江寄想要他回答。所以第二个问题紧随其后,真心也跟着显露。
“讨厌我吻你吗?”
原来他就只是想问这个,那问题顿时具体而好答了,小舟几乎当下就给了他回应。
小舟摇头。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
小舟有很坚决的言辞,很强硬的态度,甚至很主动的展示,但这些争先恐后,结果统统汹涌地堵在喉咙口,小舟最后表现的,只有一个摇头。
可即便只能摇头,一下也不够,所以两下,三下,多下的力度,也是小舟爱情的力度。
江寄读懂了。
单身人士的心脏可以报废,从此安装上一颗有主写名的心脏,这颗心脏哪里都好,只唯独一点不好,靠近爱人的时候跳得很快。
但这是爱情的通病,无伤大雅,也就不必返修了。
他们之间又没有话说了。
但小舟想说话,或许听江寄说也很好,总之嘴巴和耳朵不要都闲下来,否则心跳声可能会让今天这里多两个英年早聋的爱情傻瓜。
“你……”
可小舟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耻于说点什么,因为他直面江寄,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神情的变化,和他一样的释然重负,和他不一样的克制压抑。这就是年长者比少年多的,除真挚情感外,浓郁而不可说的。小舟不全明白,但又隐约好像明白,在一知半解的懵懂中,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变成牵引他的绳索,带着小舟驶向爱深处那个名叫欲的波澜中。
更实质的是江寄的手掌,从后脑抽回,不做垫子,改做钩子,修剪平整的指甲轻滑过小舟每一寸肌肤,走过每一块骨头。身后到身前,脊骨到耳垂,小舟被他走过的血肉骨骼全都活了过来,嗷嗷待哺,等待滋养。
小舟轻轻咽了咽口水。
现在他的后背没有手压制着了,可以往后退了,但小舟偏要往前。小舟前赴深海,不自量力还欣然溺毙。
“你要再亲我吗?”
他微微仰头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