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松开手,关了车门,又将后排的车门打开,一只手扶着车门,等待林琅下车。
另一只手则放在车门上方,防止她下车时不小心磕碰到。
礼貌又绅士,难怪先前在酒吧碰到的那个女生对他心心念念那么久。
林琅下车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车窗贴的膜是有作用的,从外面看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徐初阳还没回来,客厅保留着林琅早上出门的景象。
她做事丢三落四,东西还喜欢乱扔。
昨天半夜突然来了灵感而支起来的画架还没来得及收,画纸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诡异到看久了就会头皮发麻。
沙发上还有她随手脱了扔在上面的外套。
红配绿的线衫。
她画画的审美很怪异,对于穿着的审美同样怪异。
周橙静说她全靠这张脸在撑着。别人穿着土气的打扮,在她身上却有种颓丧的美感。
以往收拾屋子这种事都是徐初阳在做。
打开门后,林琅倒了杯水递给裴清术,见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以为他是在嫌弃屋子太乱。
林琅说:“早上出门太着急,没得来及收拾。这事儿一直都是徐初阳在做。”
他点了点头,端着水杯还来不及喝,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动作稍有停顿。
林琅觉得只倒水有些太敷衍了,毕竟人家大老远送她回来,她还把人家的车给吐脏了。
于是林琅决定再去泡杯咖啡。
咖啡粉是徐初阳之前磨的。
咖啡泡好后来到客厅,沙发上的衣服已经被叠好放在一旁了。
裴清术此时站在角落那个画架前,看的有些专注。
专注到连林琅什么时候过去的他也不知道。
“我觉得漩涡很美,可他们都觉得可怕。连徐初阳都这么觉得。”
听到她的话,裴清术的视线从那幅画,移到林琅身上。
她好像连灵魂都透着一种凄凉的枯寂,可在提到她的画时,她的表情又是鲜活的。
裴清术告诉她:“在佛学里,圆指无漏,寓意着圆满。漩涡更像一根不断纠缠追逐的线。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他们害怕的是自己的内心,而不是画作本身。”
林琅问:“所以漩涡就是不详?”
他摇头:“每个人的理解不同。”
她突然很好奇,对他的想法感到好奇。
这样一个人,他会怎样理解。
她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人,因为好奇,所以就直接问了:“那你的理解是什么?”
“有始有终,不会相见,却一直在追赶。”他看着那副画,眉眼柔和,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