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依旧车水马龙,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车辇上的装饰有些过分的奢靡。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空出一条路,原来是众人见状纷纷向两旁避让,唯恐冲撞了车内的贵人。
“那可是活阎王的马车!你不要命了?!还不快回来!”
一妇人揪着自家丈夫的耳朵,诚惶诚恐的退到人群后方。
原本热闹的街道死一般的寂静。
叶烬明似乎已经习惯了只要自己乘着这马车出门就会被人当成瘟神的状况。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他听力极好,那些人表面上惶恐惧怕,可却有不少仗着离得远,口中小声唾骂着。
言辞污秽,倒也没什么新意。
无非就是说他残忍弑杀、草菅人命、扰乱朝纲、不得好死之类的话罢了。
时间一长,这群人似乎都忘记了当初就是这位活阎王,不顾自身性命,冒死击退了匈奴大军,这才避免了天朝覆灭的结局。
乱世方且可以称英雄,可这太平盛世,他的存在,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救命之恩,抵不过流言蜚语。
“先送你回城阳侯府,我得抽空去趟宫中。”
叶烬明无视着耳边的声音,他专心致志的握住阮月的手。
“下个月是太后大寿,别忘了提前准备一下寿礼,作为郡主,你这一份可少不了。”
阮月点头,“你且安心回宫中向陛下禀报福州城一事,至于太后的寿礼,我还需得想想。”
阮清清这几日安安分分,自从叶庭一带了圣旨过来,她就一直以身体不佳这个理由闭门谢客。
连带着胡晋安旁敲侧击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
他写了好几封信,竟然真的杳无音讯。
胡晋安一个外男,又不能明着来城阳侯府里敲阮清清的房门。
况且自从上次阮月离府,她就提前吩咐了城阳侯府加强了警戒。
巡查的侍卫比往日足足多了一倍不说,为的那个侍卫武功竟然极其高强。
胡晋安夜晚的时候尝试潜入,竟差点被那人逮住。
“及笄礼,我就不信你还不出面。”
他捏碎了手中的核桃。
城阳侯府。
阮清清心中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骗了胡晋安,那人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当初找上他就想好了后果。
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么快。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太子哥哥对她倒是依旧情深义重,她不过写了期期艾艾的诗,就将他的心唤回来了。
至于苏元曦那个女人,太子哥哥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
只要及笄礼顺利,初十,她就能如愿的嫁到未央宫了。
阮清清顺了顺心气儿。
她已经想明白了,做个侧妃虽然低了苏元曦一等,但只要太子哥哥心里有她,也就没什么了,毕竟在后院里,得不得宠可比出身地位重要多了。
阮月倒是没想到,她回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了阮清清匆忙的及笄礼。
城阳侯府的大门上挂着点绸缎,里面摆着几个箱子,远远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清。
阮清清一个庶女,按道理是没什么人来给她贺礼的,但好就好在,她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要知道,京城内的口风已经偏向她了。
其他贵女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心里再瞧不惯这个爬床的瘸子庶女,也得掂量掂量叶庭一的地位。
太子侧妃,也比普通世家公子的夫人尊贵。
所以虽然城阳侯府的装饰比较简陋,里面却格外的热闹非凡。
长公主自然不会出面,她断不可能给阮清清作簪礼主持人。
至于皇后就更不可能出面了,一个妾生的妾,她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来此岂不是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