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奔跑后光头有些疲惫,但也让他的酒意消退了不少。
从踏上那奇怪的小路开始,莫名的恐惧让他来不及观察四周,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该死,不该和那帮龟孙喝那么多的。”光头有些气喘,看着周遭的人像打了个寒战。
冷漠的目光从画里投出,那眼神和打量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在邮局这种地方,莽撞的人是走不长的。
光头不敢再看那些诡异的画像,转而走向张千,“喂,怎么不说话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门口的招牌写得很清楚,如果你识字的话就会知道这里叫鬼邮局。”张千头也不回,指向一旁深邃的走廊,“现在你可以去找找那些房间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他们会向你解释其他事情。”
说罢,张千自顾自地和画沟通起来。
他目中无人的样子惹得光头有些恼火,酒劲一下子就上来了。
也不顾周围诡异的环境,光头抬手就要去抓张千的肩膀,“妈的,老子问你话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想找抽啊?”
“咔。”
枪身上膛传出清脆的金属声,黄金沙鹰冰冷的枪管抵住了罐头的脑袋。
光头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即恼怒道:“傻逼吧你?拿把破玩具枪想要吓……”
“砰!”
枪口飘出袅袅青烟,一颗灼热的子弹擦着光头锃亮的头皮飞出,消失在鬼邮局外面的黑暗里。
巨大的声响震得光头脑袋蒙,嚣张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滚烫的弹壳叮当落地,打破了前厅的沉默。
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光头的紧身裤流下,“啊?”
“滚进去或者滚出去,不然下一就打爆你的狗头。”张千声音冰冷,带有余温的枪口警告似地点了点光头的脑门。
光头虽然是所谓的社会大哥,但平时也就是喝点小酒跳跳舞,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兄弟们打个架都不太动手,大部分都是打嘴炮,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掏出真枪来。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又立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无奈酸软的脚使不上力气,蹬了两下也没能站住,带着哭腔哀嚎道,“大哥别杀我,我不跑,让我干啥都行!”
只是他的动作却很快,连滚带爬很快就消失在走廊深处。
效果不错啊……
张千吹了吹不存在的硝烟,满意地把枪收回腰间的枪套。
厉鬼真要动手那就是非死即伤,神经大条的说不定还会以为那只是幻觉。
相较之下还是枪更有威慑力,起码扳机一扣,傻逼也知道心平气和地讲话。
只是等张千转过头,却有些错愕,“人呢?”
才刚刚过了不到半分钟,那个画中的青年居然就已经消失了。
画里的房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扇房门不知在何时被打开,似乎有人刚刚从这里离开了。
“那个青年和我沟通了这么久,表现出来的渴望不像假的。这种前提下他肯定不会放弃我这根稻草,所以是有人把他掳走了?”
张千看着门外空旷的原野,一轮抽象的月亮半挂在夜空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
弯曲的小路消失在草丛中,不知通向何方。
周围的画中人眼神依然空洞且麻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变故。
“有人打断了我和青年的交流,他想阻止我探查这些画中人的真相?是罗文松吗?不对,罗文松应该不屑于也不需要这种小伎俩……”
张千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邮局内有一个隐藏起来的神秘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只是青年或者我的某些行为威胁到了他。”
而青年最后想传达的信息,正是画中人其实只是本体的其中一个分身。
一个被关在画里,那么另一个去哪里了?
也许已经脱离了邮局,而且那个契机就是在五楼的送信任务里。
所以青年才会认为自己既属于五楼,又不属于五楼。
而那个神秘人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存在?为了避免秘密暴露所以才选择掳走青年。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我只是想听故事,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哎,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行吗?
看不顺眼大不了打一架,何必这样畏畏尾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送信任务即将开启,张千很好奇是谁或者说是哪只鬼会成为收件人。
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板走了一段路后,一段回字形的天井出现在走廊尽头。
几扇斑驳的房门整齐排列,其中的“13”号房门微微开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