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没有之前的诸多幺蛾子。这几位一直在交流医术,那赵柯然竟然也参与其中。
许郡虽不懂医,但是他也能看出来,这几位大夫很是信服这赵县令。
如今大夫们不嫌青玉关条件艰苦,一心只想快点救治伤患。许郡真的从心里感激,他连忙掀开帘子,将人请进去。
军大帐中摆放着数张木板床。
排列整齐有序,过道处来回穿梭着查看伤者的将士。
帐内的哀嚎与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齐思明几人入了帐便分散了开,寻找重伤的兵将,开始治疗。
“用的这止血方子倒是不错,伤势轻的多养一养便能好全了。”齐思明是疡医,对于金疮伤以及用药只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许郡听到后,无声的笑了笑。
这止血的方子肯定管用啊,他们都用了许多年了。
许郡在心中想了想,这方子还是霍远那个没良心的让人偷学而来的呢。
那时候是许郡第一次上战场,他那会还是个小兵。
那场仗是在一个午后,他们吃完了饭,正在操练。
沉寂已久的北丹突然攻打了过来。
那是许郡第一次直面死亡,当他挥着刀要砍下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那一刻,许郡犹豫了。
可是,战场上只能拥有杀戮。
你不杀了对方,对方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那个北丹少年毫不犹豫的用刀砍向了许郡。
许郡躲闪不及,他们离的太近了。
就当许郡以为自己刚上战场就要做北丹人的刀下亡魂时,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那铁刀直直的插入北丹少年的头上,对方睁大了眼睛。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是不可置信,缓缓的向后倒去。
许郡被溅了满脸的血,他与那少年的表情一般无二。
“你还要看多久?”
男声冷硬,没有一丝感情。
许郡抬头看去,那是他们的霍校尉,以后的霍将军。
那一场战争,许郡失去了很多兄弟。
有当场毙命的,也有受了伤却因没有大夫失血过多死掉的。
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为了多抢一口面饼而打架,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霍远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许郡再次提起刀的时候,已经抛弃了人类的情绪。
他想尽自己的一切,保护身边的兄弟,保护身后的家国。
即便如此,身边的人还是一个一个消失离开了。
因为那时整个军营,只有两个铃医。
还是没学到些皮毛的年轻人,边关战乱,与家中走散,实在活不下去前来投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