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吓得蓦地一颤,惊慌失措的转过身。
却看到傅澜城逆着光,大踏步走过来。他生怕她对向暖不利似的,大力将时言挥到地上:“不许碰我家小暖。”
他紧张的检查着向暖的身体,确认她安让无恙后,绷紧的脸庞才略微舒缓。
时言跌坐地上,眼泪汪汪的望着俊脸铁青的傅澜城,她的心里一阵酸涩。
前世一直以为大哥被她的不懂事伤透了心,所以整整七年都不愿意跟她联系。现在才知道,不论她做了多少荒唐事,他还是那么不可理喻的维护她。
她张了张嘴,刚要叫他一声哥,就听到傅澜城嫌恶的口吻对她说:“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傅澜城阴翳的眼神,低醇的嗓音如恶魔的催命符。和他看向暖时的温柔目光判若两人。
时言面对他,心里又惊又喜。却是激动得不知如何应道。
这时候,青鸿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爷……”
傅澜城凉飕飕的睨着他,目光如刀。“慌慌张张做什么?没教过你遇到事情要沉住气吗?”
青鸿捧着空瘪的布偶皮囊递到傅澜城眼前:“傅爷,你看,这布偶里面怎么就空了?我记得我们送它回家那天,它里面鼓鼓囊囊的,我还亲自把它抱到车上去的。那时候它可沉的很。”
傅澜城的俊美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起来。多智近妖的他已经猜到了时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你是藏在这布偶皮囊里,被我们亲自请进来的。”
时言点点头。
青鸿这时候留意到了时言,惊呼道:“卧槽,这丑八怪怎么会在这里?”
时言摸了摸自己胖嘟嘟的脸,也不知到底长得有多丑,让她一向修养良好的青鸿能够当着她的面叫她丑八怪?
傅澜城没好脸色的训斥青鸿:“你这蠢猪。你把人亲自扛回家的。”
青鸿的脸就跟开染房似的,他立刻臆想出一些离奇的情节。“卧槽,倪渊那王八羔子竟敢金屋藏娇啊。这混蛋敢辜负小暖,看我不崩了他。”
傅澜城就好像看傻子似的望着青鸿:“倪渊不是傻子,家里放着貌美如花的娇妻不要,跟这坨抽象到五官模糊四体不分的……”
瞥到时言那幽怨的眼神,傅澜城难得大善心噤声了。
时言的悲伤逆流成河,“傅爷,我真有那么丑吗?”
傅澜城的表情告诉她,他的描述还口下留情了。
傅澜城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直接吩咐青鸿:“将这丫头送回博韵,听听倪渊怎么解释。”
时言花容失色,若是青鸿和倪渊对质,那她偷盗一事就会泄露。
青鸿走近时言,伸手去拉时言。
时言急中生智,忽然毛遂自荐道:“傅爷,我能让你妹妹安息。”
傅澜城举起手,青鸿会意,停止暴力拖拽时言。
“把她给我带过来。”傅澜城唇齿轻启,一道裹挟着高位者不容侵犯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来。
时言被青鸿推到傅澜城面前,傅澜城188的海拔俯瞰着个子娇小的时言。
“你真有办法让我家小暖安息?”
时言硬着头皮点头。“如果我能让你妹妹安息,你能不能放我回家?”
傅澜城便道:“只要你能让我家小暖安息,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时言点头如捣蒜:“我可以的。”
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时言在傅澜城和青鸿的四道刀锋般的锐利目光下,忐忑不安的走到木棺面前。
可她既不会招魂,也不会念咒,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和她自己的肉身共情。
“傅爷,你和你的走——”“狗”字差点就冲口而出,时言及时刹住车。
她以前喜欢和青鸿打闹,可是青鸿是傅澜城从街上的混混手里救下来的孤儿,他自此就把傅澜城当做他的小爹地。对傅澜城伏帖耳。
她以前打趣他是傅澜城的走狗,可现在,看到孤苦无亲的傅澜城身边,只剩青鸿这个知根知底的人陪伴他,时言就不愿意再对青鸿出言不逊。
她感激青鸿,对大哥傅澜城忠心耿耿。
她话锋一转:“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青鸿瞪大眼,举起拳头就要捶过来:“谁给你脸了?竟然对我家爷提如此无礼的要求。”
时言知道他身手敏捷,神级预判到他会动手,赶紧向后一退。
“哟,这丫头吨位这么重,动作还能这么敏捷。不错啊。”青鸿的夸奖比讥讽还让时言难受。
傅澜城操着无人匹敌的气场命令时言:“不要试图跟我耍花样。否则我让你去阴曹地府给我家小暖做伴。”
时言瑟缩成鹌鹑。
不敢再做要求,脑瓜子反正是懵逼一片,索性将头埋进棺材里。将嘴巴凑到向暖的耳朵边,压低嗓音凝噎着对向暖说:“向暖,我已经重生了。这一世,我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愚蠢。我知道谁对我是真好,谁对我是虚情假意。相信我,这一世,我一定能走出一条锦绣大道。你,安息吧。别让哥哥担心了。”
然后伸出手,轻轻覆盖着向暖的眼睛,再轻轻往下一捋,拿开手时,时言惊喜的现,向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终于安详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