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的士停在瑞祥街。
司机刚把车停稳,就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然后走到后面,绅士的为时言打开车门。
时言惊愕的望着他。司机的过度热情让她受宠若惊。毕竟自从她不做傅家大小姐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特殊关照。
司机腼腆的笑起来:“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傅宅的什么人。但是傅家大少爷曾经救过我爸爸的命,他是我家的恩人。但是我这样的平民平常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机会,不能亲自报答他的恩情。就让我为你服务,表达我对他微薄的谢意。”
时言心里很暖:“放心吧。我一定加倍加倍的对他好。把你的心意传递给他。”
司机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时言朝他挥挥手,然后转身没入直通傅宅的一条柏油路里。
傅宅占地一千多亩,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可是傅宅的安防系统一向严密,几乎每个入口都有电子眼,还有特别抗打的警卫。
时言深更半夜闯入傅宅,她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她的下场。肯定警卫还没有动,就被她家的几条警犬给按在地上摩擦。
她若是想要进入傅宅,重温从前的温暖,那只有一条路。
时言穿过荆棘密布的灌木丛,然后来到高高的围墙下。围墙下有个非常小的拱门洞,时言看到它的时候,眼底里漫出一抹幸福的表情。
这拱门洞,是爸爸专门给家里的警犬挖的。可是她小时候顽皮,家里又管的严,她就每天趁爸爸妈妈不注意她的时候,偷偷从狗洞里爬进爬出。
说也奇怪,这狗洞随着她的年岁增加,随着她的体格增长,竟然也慢慢的在扩大。
时言知道家里有人暗暗再给她撑腰,可她没胆量调查这件事,毕竟家里人都是人精,万一她调查错了方向,那这狗洞就很可能被无情的爸爸给堵住啊。
时言缓缓的跪在地上,双手学着德牧的模样趴下,身体缓缓的向前蠕动。
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她竟然成功的钻进了狗洞。
狗洞另一边,宛若人间仙境。
原来的蔷薇花,被雪白的拱形花架撑起来,四颗强壮的蓝花楹是花架的支柱。最可爱的是,花架下用毛绒绒的根茎编织成了一个摇晃的花床。
时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轻轻的坐上花床。乌黑如泥沼的眼睛,瞬间开出一朵幸福的花来。
那些经受过得苦难,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抚平了所有的伤痕。
五更时分。
天公不作美。
淅沥一夜的小雨忽然转为瓢泼大雨,花床被慢慢侵透。时言是被冷醒的。
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意识到再待在这里,她可能就会被雨水淋感冒的。决定转移阵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竹棍杵在地上的铿锵声。
时言吓得从花床上滚落下来,她敏捷的躲在一排灌木丛后,偷偷望着声源的来处。
入目的先是一根竹节拐杖,紧接着就是一把红色的花伞。当伞檐往上倾斜时,时言终于看到伞下那张脸。
她差点失控的哭出声。
来人是她和傅澜城的奶妈。这位奶妈,不是亲妈,却胜似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