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问你考研的事儿。”周是茗靠在墙上,一只手不自觉的抠着自己另外一只手指上的倒刺——这是她无聊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一不小心就会鲜血淋漓。
但是此时此刻,周是茗觉得她爸妈可真是绝,派她出来和周放忍说这种事,简直比她十个手指头都鲜血淋漓都难熬。
明明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少年对于金融经商这一行没兴趣,可偏偏就要赶鸭子上架的想逼着他学这行。
周是茗记得大学报专业的时候家里就想让周放忍报经济管理或者财政,但他没有理会四面八方的安利,依旧我行我素的选了自己喜欢的建筑学。
要知道周家祖辈开公司都是搞融资的,周放忍喜欢的专业,和家里大人想要交给他的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周放忍这大学四年,周是茗一直都知道他们父母想要他等考研的时候换个专业方向,起码和金融这边挂靠一些——这样未来接手公司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当事人似乎还是没有这个方面的意向。
“哎。”周是茗打量着周放忍不以为然的神色,抬起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你怎么想的?”
“不改。”周放忍抓起周是茗的手,随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指甲刀,然后在她大惊小怪的叫唤中垂眸利落的帮她剪掉手上的倒刺,平静的说:“我对学金融没兴趣。”
“你说的轻巧。”周是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换了个手让他给自己剪指甲:“老两口不又得作妖?”
周放忍不以为然。
实际上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个挺‘悖逆’且心狠的人,但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的,他犯不着为了别人的期许或者失望而买单,哪怕那些人是他的父母。
他深知自己在管理公司这方面没有技能点,便也不会没那金刚钻还要揽那瓷器活。
“行了,你回去吧。”周放忍半晌后收起指甲刀,无情的说:“我论文还没写完呢,另外,保研手续都办完了,你回去和爸妈说一声。”
……
敢情这还是先斩后奏?那她今天不是根本就白来了?浪费时间!
周是茗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放忍干脆走人的背影,无语的对着挥了挥拳头。
然而写论文什么的,都是一个万金油借口罢了。
周放忍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霍清总嘲笑他没品味,但他本来也不是爱打扮的性子,只有每次去见‘某些人’的时候才会刻意从柜子里‘挑选’一件衣服穿上。
旁边正秃噜泡面的余辞眼看着他脱掉T恤换衬衫,有些纳闷的问:“阿忍,要出门?”
周放忍轻‘嗯’了一声。
余辞:“去哪儿啊?”
周放忍系鞋带的手指顿了一下,声音淡淡:“去收拾一个祸害。”
第十二章悖逆
而祸害本害此刻刚刚洗完澡,正坐在家中的落地窗前喝香槟。
霍清穿着真丝睡裙的光裸肩背披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半搭在雪白的浴巾边缘,一点一点濡湿进去。她曲起细长的腿坐在飘窗上的毛毯上,膝盖上还未蒸发的水珠顺着光滑的线条蔓延到白皙莹润的脚趾上。
前面是躺在毛毯上的一个方正盒子。
二十分钟前时绾紧赶慢赶送来的,里面是她交代订购的那款J家的定制手表。
小姑娘送过来的时候边呲牙咧嘴的说着‘血贵血贵’,边忍不住赞叹着七位数的手表就是好看,一点也不老土的满身镶着钻但就是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贵,真贵!
“那你好好工作表现。”霍清接过来时捏了捏时绾的鼻子,半真半假的笑道:“等以后我也送你一个。”
“啊啊啊!”时绾捧脸尖叫,十分开心的星星眼:“真的呀?谢谢清姐!”
等她蹦蹦跳跳的走了,霍清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她把头上的干发帽摘掉,半干的蓬松秀发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