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懂事的年纪,我从幼时的环境中收获了无休止的恐惧,以及大人们的不理解。】
【后来我学会隐藏情绪,学会视而不见。】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将这样度过,无趣、呆板、一成不变、将自我人格埋没。】
【直到我遇到了你。】
【把你比作太阳,那太俗气。】
【说你是月亮,那又太大众了。】
【你肯定想不到,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一只突然出现的蝴蝶,将我那灰色、古怪、不被人喜欢的世界变成了漂亮的彩色。】
【程淮。】
【你愿意来我的世界看看吗?】
这真是一篇不合格,也不好看的情书。
它既没有热烈到能将人燃烧的情意,也没有叙述方式上的高技巧,精致华丽的优美辞藻。
可光是少年人的心意,便已足够珍贵。
铃声响起,张宛白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纸页叠起,装进尽心挑选的信封。
心中悬起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却又难以抑制地忐忑起来。说是忐忑,却也并不全然正确,因为其中还参杂着莫名的喜悦和坦荡。
她如坐针毡了一个下午,终于熬到了放学,却现她那准备收拾东西去歌室的同桌抽屉里掉出来一张信封。
粉玫瑰一般的颜色,雪花一样的飘落。
那信上的署名,她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就在刚刚午休的一个多小时内在她笔下写了不下几十次,在她心里更不知道默念过几千几百次。
张宛白全身的血液都静止了,她感觉到冷,空调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吹着她裸露的皮肤,像是有风雪呼啸而过。
心脏却在这冰窟更加跳动,激烈快地装着胸腔,像是等待处决的死刑犯,煎熬又痛苦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她听到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这是……什么?”
她那漂亮到灼眼的同桌只是低头收拾着书包,将掉落在地的信封夹进书里,既听不出愉悦,也看不出苦恼,平静地回答“情书。”
张宛白强忍住鼻酸,一时间竟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你会接受他吗?”
她眼神亮的惊人,却不怎么光明,更没有平时那副乖巧听话、淡然忘我的文艺片女主的清新脱俗。
这位一心只有音乐的同桌抬起头诧异地看她了一眼,仔细思忖了片刻,这才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回答“也许吧。”
这封情书在她眼里并没有一张乐谱的分量重,但乐队刚刚成型,不能失去程淮这个主唱。
张宛白第一次觉得午后从玻璃窗映出的阳光这么刺眼,她抬手遮了遮眼睛,继续问“那他……平常送过你什么东西吗?”
同桌已经利落地背起单肩包,走到了教室门口。
她偏头想了一会儿,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侧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酒窝,“兔子。”
“一只长耳朵,浑身雪白的兔子。”
“原来是这样。”张宛白怔忪地想。
握在手心里的情书突然开始烫,信纸上烫金的简笔画兔子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利刃,血液汩汩而出,用疼痛告诉她这就是弄巧成拙的代价。
在大街上被人扇耳光也不会比这更屈辱难堪了。
她把一摞废弃的情书丢进了垃圾桶。
划掉的,不满意的,写错字的,太煽情的,不够工整的,微有残缺的。
以及最后一封完好的。
张宛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她心里绷着一股劲儿,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晚自习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师来下的英语卷子。
具体的情绪张宛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一道最简单的选择题,她盯着题目翻来覆去地看了两个小时。
林涵中午看的那本英文书没带走,夏日的晚风轻轻吹动书页,落在了她夹了书签的那一页。
“she1osther1ove。”(她失去了她的爱情。)
张宛白突然哭起来。
太文静的女孩伤心的时候也是无声的,她趴在桌子上的肩膀不住颤抖,支起的一截胳膊苍白瘦弱,从喉咙里出不成调的伤心欲绝的气音。
有热心肠的同学过来轻拍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轻轻问“还好吗?”
张宛白握住那人的手腕,轻轻推出去,“没事……我没事。”
她心里却想“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我的世界,”咸涩的眼泪流到嘴角,她哽咽着想,“没有人想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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