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尔看着他们的互动陷入了沉思,想起了那个精灵族的主持人跟他说过的话——
“你只是管家兼护卫。”维多自来熟地拍着他的肩膀,一副“我最懂了”的口吻,“不要干预你家公爵的抉择。”
“被调笑还是被愚弄,你在这里怒不可遏,反观达伦公爵那边,说不定甘之如饴呢。”
他当时听到这种话感到由衷的愤怒,大概只愤怒了一秒,想起他家公爵的所作所为,完全像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迷了心智,只好又偃旗息鼓地垂下头。
“怎么会这样……”尤尔垂头丧气地说。
维多毫无同情心,事不关己地煽风点火,“她都叫‘达伦’了,连敬称都免了。并且只说了这两个字,让达伦公爵心甘情愿为他花了两千万。”
尤尔想起这段对话,感觉蒙蔽了大脑的那场雾水悄悄散去了些许。
达伦公爵是当今国王仅剩的为数不多的亲人,虽然不受前任国王宠爱,却也并没有过分苛待。
他过惯了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周围人对他都是以仰视的姿态,很少有人敢用平等的视角来看待自己和公爵。
达伦没见过这样的人,自然会被她吸引。
假如——尤尔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假如他也这样平等地对待公爵,那么达伦很可能就从这个所谓圣女的骗局中清醒过来。
让公爵感受到平等的第一步,除去敬称,直呼他的姓名。
尤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正在打鼓的心跳,犹犹豫豫又吞吞吐吐地喊“达伦……”
公爵大人回过头来,眯起眼睛,“达伦也是你能叫的?”
尤尔“……”不是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大人你怎么还双标呢?
尤尔十分忧郁地躲到角落里伤春悲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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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偷偷调理好心态的管家前来提醒健忘的公爵大人明晚有一场宴会即将举行的时候,英明神武的公爵正在跟他花重金救回的金丝雀进行技能询问。
达伦剪去花瓶中枯败的花枝,单手捻住玫瑰花生长着尖刺的枝条,小刺在他黑色皮质的手套上扎出泛白的印子。
“既然你在光明神殿的偏殿中待过一段时间,应该会一些基本的魔法吧。”
林涵十分诚实,“我不会。”
达伦捏住花枝的手顿了一顿,“《光明之书》里面的内容,你会背多少?”
林涵压根连听都没听过这本书的名字,硬着头皮道“会背一点。”
达伦对她这个含糊其辞的说法显然不满意,追问道“一点是多少?”
林涵没招了,“……会背个名字。”
大厅里的采光比电影里那些欧洲古建筑要好一些,从开着的窗户能够望见晴朗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知道看见好天气的人是不是也会有个好心情。
达伦放下剪刀,两只手撑在桌子上,左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铺着桌布的橡木桌,“用魔法石摆放的法阵呢?你对这些有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