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夫人又继续道:“一杯薄酒,略表歉意。”
陆嘉终于回过神,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略略跟礼夫人碰了碰,然后咬着牙直接就着酒水将嘴里的那口春卷给咽了下去。
耻辱,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嘴里充斥着浓郁的果酒香气,陆嘉那口春卷噎在喉咙口,梗的她直觉怒气翻涌。好你个苏娇怜,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苏娇怜无辜的眨了眨眼。明明是你自个儿在跟我抢春卷的。
想完,苏娇怜喜滋滋的夹了一块刚刚端上来的春卷。这春卷热乎乎的可比方才那盘半温不烫的好吃多了。
“哗啦”一声响,膳堂的珠帘被人拨开,礼书女笑意盈盈的进来,身后跟着取了玉佩后被礼书女挽留下来用膳的季莘。
季莘站在膳堂门口,先是恭谨有礼的与众人一一拱手,然后才在礼部尚书的邀请下撩袍落座。他虽一身寒酸,但却一点都不露怯,在膳桌上侃侃而谈,缓解了那股子诡异气氛,也解了礼部尚书的尴尬,让礼部尚书越看越满意。
那头,礼书女提裙落座,挨着苏娇怜轻眨了眨眼。
礼夫人看到礼书女,生恐她又说了什么话惹陆嘉不高兴,赶紧警告性的瞪她一眼。
礼书女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糖醋藕。
陆嘉笑道:“这糖醋排有些齁甜了,礼姑娘还是少用的好,对身子不好。”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都这么胖了,就别吃了。
礼书女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我瞧陆大姑娘倒是身子康健,平日里应当用的挺多吧?”意思就是:你这个胖子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尤其是陆嘉这种面子比天大的女人。其实陆嘉并不胖,她只是身量高了些,骨架大了些,这就导致她看上去比实际更胖点。因此不管陆嘉怎么瘦,她看着总是有些魁梧的壮实,跟苏娇怜这种一吹就倒的纤纤玉人完全就是两个品种的生物。
“吃你的饭!”礼夫人压低声音,朝礼书女怒喝一声。
礼书女看到陆嘉那一脸菜色,喜滋滋的又夹了一块糖醋藕。
真香。
苏娇怜捂嘴偷笑,觉得礼书女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我这女儿呀,尽是欢喜说胡话,陆大姑娘莫见怪,莫见怪。”礼夫人一边赔笑,一边使劲的在膳桌底下朝礼书女踢了一脚。
礼书女不痛不痒的撇了撇嘴,继续啃排骨。
膳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礼夫人听到男桌那处礼部尚书跟季莘的欢声笑谈,赶紧转移话题问礼书女道:“对了,那书生怎么回事?”
礼书女抬眸往季莘那处看一眼,神色平静道:“上次相亲的时候落了个玉佩,今日来寻,我正巧捡到,便还给了他。然后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用个午膳。”
礼夫人听罢,转头上下打量季莘,看到其虽穿着不如何,但胜在干净清白,整个人瞧着也十分的儒雅温和,倒是跟自个儿这个暴脾气的女儿十分相配。
看到礼夫人的目光,知母莫若女,礼书女自然知道她的老母亲在想些什么。“我的娘啊,您可不能是个男的就往你女儿这处凑吧?你女儿又不是没人要。”
“有没有人要,你心里没点数吗?”礼夫人立时就呛了回去。
礼书女:扎心了,我的亲娘。
礼夫人继续道:“我瞧着挺好的。唤什么名?家里是什么境地?”这人虽然是礼夫人介绍给礼书女的,但人太多,礼夫人根本就记不住她到底给自家女儿介绍了些什么人。
礼书女被烦的厉害,扔了筷子就站起来,然后低头跟正在埋头苦吃的苏娇怜道“娇娇儿,我后院里头的那棵琵琶树结果了,咱们去摘些尝尝。”
“唔唔。”苏娇怜点头,擦了擦嘴,从实木圆凳上站起来,跟礼夫人告辞。
礼夫人见自家冤家女儿这副态度,面色不是很好,但在对上苏娇怜那副娇怯怯的小模样时,心中触动。
这样乖巧的小人儿,若是她家的便好了,只可惜,她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女儿,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连休夫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日后可怎么办哟。
苏娇怜与礼书女去了,独留下陆嘉一个人。
陆嘉尚在气头上,还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太叔成宁与陆重行依旧坐在隔壁膳桌上吃饭。
“啪嗒”两声,陆重行与太叔成宁同时放下手中玉箸,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