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院里的佛堂除了打扫的小僧,平时并不让人随意进出。裴河宴这一跪,他又得每天来回送饭,总不能差使哪个方丈跑腿打饭吧?除非他是活腻了。
但实际上,过云并不喜欢罚弟子跪香。他喜欢罚抄经,他总觉得小错跪了也白跪,还扰了佛祖清静。抄经不仅能静心,还能攒点功德。
可后来,他现裴河宴投机取巧,平日里总会先抄一些备在手里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三天没和他说话。
觉悟等了一会,见他没再回复,长叹了一口气——一把年纪了还要给师弟兜篓子,累死他算了。
他独自进了方丈楼。
过云没休息,也没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方丈楼的竹楼上,逗着一只猫。
他一来,那猫儿受了惊吓,一溜烟蹿了个不见踪影。
觉悟入内,颔称礼:≈1do;师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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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云指了座,倒没觉悟来之前想得那么严肃可怕,他笑眯眯的先打量了觉悟两眼:“累不累?我年纪大了觉少,倒是累的你们小辈没得睡了。”
“岂会。”觉悟干笑了两声:“本来也该早些回来,准备菩萨寿诞的。是弟子最近懈怠寺务了。”
过云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这么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说正事。你这趟过去,可是为了河宴的事?”
觉悟点点头,正襟危坐着如实交代了一遍。连了了是什么态度,他都没漏下一句。
说完,他便等着过云开口,看看老祖对这个事又是怎么看待的。
过云闭目沉思半晌,忽然睁眼说道:“你挺喜欢那小丫头的?”
觉悟刚有些放松,被老祖这么一看,又提了十二分精神,谨慎措辞:“她年纪轻轻,就能把事拎清,离不开她的成长遭遇。她确实性子也好,人也长得乖乖的,很讨喜。”
过云捻着佛珠没接话。
觉悟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试探道:“要不,法界的壁画画完,寺里的壁画就不考虑她了吧?”
过云斜乜了他一眼:“你用不着试探我,你要是就这点格局,你也不适合当住持了。”
他这话说得太重,觉悟立刻就识趣的闭了嘴。
两人又聊了聊近在眼前的菩萨寿诞,没多久,过云便挥手放他回去休息。
觉悟一脚都迈出了门,想了想,又缩了回来——老祖不让他试探,那解惑总可以吧?
他放低姿态,虚心求问道:“弟子是真的担心师弟,并非单纯好奇。”他看了看过云,见他掀了掀眼帘,一副默许的态度,这才问道:“他是必须舍了了了,才算渡吗?”
“这谁能说的准呢?”过云懒洋洋开口道:“拂宴法师舍了公主,就成佛了吗?”
显然没有啊……
觉悟听完越困惑:“那……到底是渡什么呢?”
过云这次没再回答,他合上眼,盘腿入定。
这明显赶人的姿态,令觉悟自觉地退出竹楼,掩上门离开。
回房间的路上,觉悟越猜度越迷茫……老祖前一句明显是否认了裴河宴必须要舍弃了了才算“渡”,可他师弟要渡什么,老祖却不说了。
嘶,觉悟头疼地摸了摸脑瓜。
这事……看来是有转机啊!!
——
觉悟落地机场时,已是后半夜。
他原本是要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过度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寺里。
可他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了尽的电话。了尽已经和司机等在了停车场,说是过云法师知道他今日回来,吩咐务必要将觉悟接回寺里见他。
觉悟一听,脸色都凝重了起来。他片刻不敢耽误,与了尽碰面后,才追问道:“师伯现在还在等我?”
了尽点了点头:“是,老祖让师父无论多晚都去他那一趟,他有事要问。”
那必然是为了裴河宴的事了。
过云卸任住持后,便不再插手寺里的事务。这几年下来,也就提了壁画修复的事,这还是觉悟去请示,让他拿的主意。
觉悟这趟离开,怕给裴河宴生事,谁也没说。别人或许猜不到他走这么多天干什么去了,但过云,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大阵仗,直接让了尽来机场接他回去。
他心中忐忑,不知会被责问什么,也拿捏不准自己该如何回话。心乱之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裴河宴了个条微信,说明了一番他眼下的情况。
意外的是,这个时间点了,裴河宴居然还未睡下,很快回复了他:“照实说。”
觉悟噼里啪啦回:“还不睡?修仙呐!”
裴河宴是被雨声吵醒的,醒来时现自己还在躺椅上。
木门敞开着,雨水混着雨声溅入地板,将他的睡袍沾湿了不少。风一吹,湿了的睡袍贴着他的皮肤,冷得彻骨。
他没第一时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