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日下午,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只让人昏昏欲睡,巷子里突然来了衙差,众人都往外探头探脑,纪桃知道,不过她没去看。
第二日和瞿倩一起去买菜时,她才知道,顾长河的功名被革除了,官学也不能上,更不要说众人暗暗准备的乡试。
许多人觉得惋惜,眼看着还有三个月就考乡试了,顾长河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所以,好色要不得。”瞿倩叹息。
“眼看着乡试在即,如今他只能收拾东西回家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那顾秀才以前就是个清高的,像我哥哥就算是家中有些存银,得空还要抄书补贴家用,那顾秀才,从来不挣银子。嫂子,你以为他们家为何那么穷?”
“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养家,全靠大娘和张氏给人绣花挣些银钱,一家子吃喝都不够。”
说起顾长河,刘珊瑚早已养好了伤,只是纪桃好久没看到她了,实在是刘珊瑚去买菜的时辰越来越晚,几乎都快中午了。就等着买那些卖不掉只能带回家的菜,这种很便宜,几乎是送。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纪桃语气缓慢道。
瞿倩左右看看,又道:“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那刘珊瑚还想要和来送公文的衙差讲道理来着,气得衙差都拔刀了。”
纪桃无语,刘珊瑚就是有这种本事,实际上纪桃很好奇大张氏的腿被打断那次刘珊瑚劝了那两帮人什么,人家架都不打了,一起要给她好看。
还有这一次,衙差虽然看起来凶,其实人家吃行饭也不容易,起码那回来请纪桃的两人虽强势,却还算是客气的。那挎在腰上的大刀其实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看到过衙差拔刀。
两人去买好了菜,天色已经大亮,两人慢悠悠往回走,时不时说笑几句,就在这时,许多人往顾家院子的方向跑去,就跟那一回张氏摔倒一样,纪桃和瞿倩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却不是往顾家去,而是赶紧回家。
开玩笑,被连累得进府衙什么的,一回就足够了。
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她们是被连累的,那一回两人随衙差去府衙,巷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俩犯事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纪桃给张氏诊治过才会如此。
俩人回了家,直到中午林天跃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林天跃吃过饭又走了。
一直到午后,纪桃去隔壁给于启明把脉的时候,才听到陈氏说起,说是刘珊瑚在家中寻死,被人救下后,言:知府李垣查案不清,随意污蔑顾长河,收受贿赂,革了顾长河的秀才功名,府衙不给人活路,要害死他们一家。”
被人救下后还不甘心,只身往府衙去了,如今还在府衙外头跪着。
“那顾秀才呢?”纪桃收拾了药箱,随口问道。
陈氏叹口气,“借酒消愁。”
于启明一直在边上沉默听着,陈氏说这番话时余光不时扫向他,纪桃了然,陈氏这是一点也不浪费时机,在暗示于启明呢。
纪桃回了家,林天跃夜里回来,纪桃随口就说了。
林天跃揽住她的肩,躺在床上叹息,“女人多了,麻烦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此事一开始就是刘珊瑚和顾长河之间的感情起,贪心不足,闹到如今,每个人都受伤不轻。”
纪桃讶异,挑眉看着他。
林天跃低笑一声,“桃儿,听不懂是不是?”
纪桃确实听得一头雾水,她心里隐隐清楚,却还是有些理不清。
闻言点点头,靠在林天跃胸口,此时已是夜深,外面只余些许虫鸣声。
林天跃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那刘珊瑚虽自持正义,却看上了身无长物的顾长河,且人家还是有妇之夫,她一个姑娘,哥哥还是秀才,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她却看不清,只为一个情字。又不甘心就这么做了妾,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林天跃语气平静,声音不疾不徐。
静谧的屋子里气氛一片温馨。
纪桃点点头,说到底就是顾长河想要给她摆酒席,才和张氏争执,若是没有此番争执,就算是张氏同样死了,顾长河也不会被撸了功名。
第二日纪桃和瞿倩再去买菜时,不光是巷子里的人,就是集市上的卖菜的人都知道有刘珊瑚这样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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