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不敢多言,瞧着她一步一步走到玻璃花房那里,方才转身进去对管家道:“瞧着太太像是刚刚哭了,要不要给先生打个电话?”
实则先生已经一个月未曾回来过了,佣人们私底下听说,先生这些日子和一个意法混血儿打的火热,那小姐出身极好,父亲是出了名的富商,慈善家,而那小姐更是生的漂亮妩媚,身材火辣,还曾给维秘拍过一组十分香艳的广告。
众人都为太太捏了一把汗,太太和先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越来越僵,先生但凡回来,太太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枯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一个笑脸都没有。
先生吵过,闹过,这一屋子的家具也全都砸过,可太太丝毫的回应都没有,就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冰人儿一样,怎样都暖不热。
一次一次,先生大约也是心淡了,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外面的绯闻传的越来越难听,太太却一如既往过她的日子,半个字都不曾问过。
众人也瞧明白了,太太这心里,八成根本没有先生的位子,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一个男人,怎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可都这么久了,就算是不喜欢,也能把心焐热了吧,佣人们也为先生抱不平,谁想回来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呢?
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闹,像是根本没有任何喜怒哀乐,泥雕木塑的一樽雕像一般,再怎样热的心也该冷了。
昆廷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怀中揽着美人儿喝着美酒,薇塔是个很漂亮很解风情的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尤物,他自然也不例外。
“哭了?”
昆廷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眼,将薇塔推开到一边,拿了手机走到窗前:“她这会儿在干什么。”
“太太在花房。”
花房,又是花房,嗬,那些花倒是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卫子琛早就死了,烧成了一具焦尸,如今亚伯拉罕家族在他昆廷的掌控之下,她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
她的心里装着一个卫子琛,活着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他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会承诺祖父娶了她,善待她。
可那样的情况下,他若是不答应,又要横生枝节,一个濒死的老头子他当然不害怕,可如果娶了这个女人能省却那些麻烦又不沾染一身污名的话,何乐不为呢。
更何况,这可是卫子琛一手养出来的宝贝,想到以后的每一个日夜,是他昆廷骑在卫梵音的身子上,他就觉得畅快,那些年,他被卫子琛压的喘不过气来,过的日子狗都不如,他怎么能不记恨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妹妹竟然这样的烈性,婚夜他刚把她摁在身子底下,她就把枪抵在了他眉心处。
他自然不会为了女色不顾性命,而那时,他立足未稳,祖父的势力不容小觑,他只得忍了这口气。
他曾也真心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看待,只是可惜啊,她这满心都只有卫子琛,从未将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过,男人嘛,活一辈子不过是追名逐利美人在怀,卫子琛死了,他的宝贝也落在他手里,若能让梵音死心塌地爱上他,这才是真正的赢。
他用了那么多的时间,耐心,可到最后,收获的却依旧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她占着他太太的位子,却一丁点都不肯做出改变,那么,他也留不得她了。
“我今晚回去。”
昆廷扔下一句话,把手机挂断丢在一边,薇塔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睨着他:“你太太怎么了?”
昆廷点了一支雪茄,另一手抚上薇塔精致小脸,薄唇泛出冷凝的笑意来:“女人不能惯,惯的狠了,就开始作死了。”
梵音在花房一直待到日落月升,佣人站在玻璃门外轻声对她说先生回来了。
梵音只是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把手指上的泥土洗掉,转回身来,步履平缓的回了主楼。
昆廷的车子正好停下,梵音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上了台阶。
夜色下,那纤瘦的背影飘渺而又动人,昆廷微微眯了眯眼,其实,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能让卫子琛那个眼高于顶的人视若珍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差呢。
可他得不到的,他宁愿摧毁。
昆廷抽完那一支雪茄,方才下车抬步向主楼走去。
梵音正坐在餐厅里吃饭,很简单的一碗粥,一盘青菜,她垂着眼帘,缓慢的小口吃着,手腕处露出来一片雪白肌肤,系着一条细细红绳,红绳下坠着一块小小的木牌,木牌上雕刻着生肖,那是卫子琛的生肖。
昆廷走到餐桌前,梵音正把最后一口饭菜吃光,她搁下筷子,拿了纸巾轻轻擦拭唇角,然后站起身来。
高大结实的男人如山一样魁梧强壮,实则昆廷很轻易就能制服她,譬如洞房花烛那一晚,枪口抵在额头又怎样,她动不了他的性命,可他却收了手,果真没有再碰她。
梵音转身预备上楼去,昆廷却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头。
他的力气很大,她整个人都往后仰,餐桌上的碗筷撞翻在地,哗啦啦碎裂成片,佣人们惊的跑过来,却被这忽然的一幕骇住,直到昆廷开口,方才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一般退出去。
梵音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扯掉了,剧痛袭来,她眼眶不由得灼烧凝出泪来,可却死咬了牙关,仍是不一言。
昆廷觉得那怒火在胸腔内不断膨胀,烧的他全然失去了所有理智,他攥住梵音的长,将她一路拖到楼上去,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然后将她丢在了大床上,健硕的身子倾轧下去,他撩开她脸上的乱,捏住她雪白易碎的尖尖下颌:“卫梵音,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话音未落,她忽然狠狠扭头挣开他的手,劈面淬在了他的脸上,昆廷一怔,旋即却是一巴掌重重搧在了她的脸上,梵音半边脸立时肿了,可她眼都不眨瞪着他,嘴角渗出怪异的笑来,昆廷被她笑的头皮麻,嘴里骂了一声,揪住她手臂将她翻转过去,坚硬膝盖顶开她双腿,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
昆廷的身子压下来那一刻,梵音眼底的泪终于滂沱落下来,她枯瘦的指尖拼命伸长,摸索到枕下,那里压着一把利刃,杀不了昆廷她可以把自己的喉管割断。
可她真的不想死,若是想,洞房花烛夜她就一枪把自己打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和死一样难受,却还要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