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性情怪癖,而是不想因为自己弄得整座寺庙不安宁。
这大悲寺与别的寺庙不同,并不要什么香火旺盛。
无相禅师但凡有一分功利心,也早就去相国寺那样的大庙里做主持了。
掌柜的无法,干脆托那小沙弥捎话进去,就说有人诚心要买兰台医馆那个地方。
结果一个黑乎乎的和尚出来,说道:“不卖了,你们那里销了吧!”
掌柜的急得牙疼,可又没办法。
最后一跺脚道:“罢了!算我没这个财运。”
于是便去找那对母女退钱。
那女子听了倒也不恼,只是笑笑道:“掌柜的见不到人难道也捎不进话去吗?”
掌柜的苦笑道:“话也说了,人家说不卖。”
“掌柜的不妨再捎句话进去,”女子道:“你直说我并非买主,不过是讨债鬼上门来了。”
掌柜的一听吓得跳起来道:“这可不成!这话我是万万不敢捎的!”
“你不用怕,一切有我担着。”女子招手让他坐下:“你只要捎这句话进去,那一千两银子就是你的。”
掌柜的一听,心下不免犹豫起来,终究是财帛动人心,说道:“那小的就试一试,成不成可不敢说。”
“掌柜的不必跟我说,全看这一千两银子的面子吧!”女子伶俐清透,废话一句也不多说。
掌柜的二一回来到大悲寺门前,小沙弥见了说道:“施主还来做什么,印空师傅早说了,不见俗客。”
“不见归不见,还请小师傅好歹捎句话进去。”掌柜的陪笑道。
“这人怎的如此歪缠?”小沙弥不高兴了:“之前不是已经给你捎话了吗?”
“我也知道多有打扰,可是那对母女也实在有些可怜,孤儿寡母得求到我面前,也真不好说不帮忙,”掌柜的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劳烦小师傅再捎句话进去吧。”
“行行行,快说吧。”小沙弥道:“可说好是最后一次。”
“就是这个纸条,你给递进去就成。”掌柜的可不敢把那话说出口来,都写在了纸条上。
小沙弥不疑有他,接过纸条来,也不打开看径自进里的去了。
印空在静室端坐,双眼阖着,一旁陪侍的是觉原,俗家名字叫做墨童。
小沙弥静悄悄进来,不敢直接对印空说话,只是把纸条交给觉原,贴着耳朵告诉道:“是那个牙行掌柜的拿来的,说是给印空师傅。”
觉原的脸更黑了一层,嘀咕道:“这些买卖人简直如苍蝇一般,见不得半分油水。都说了不卖,还有这么多话说。”
说着也不打开纸条,直接放进旁边的火盆里烧了。
小沙弥出来,掌柜的急忙问。
小沙弥丧着脸说:“纸条被觉原师兄烧了,你快走吧!”
“合着印空师傅没看见?!”掌柜的跳脚。
“自然没看,有什么可看的。”小沙弥道:“快走快走!”
掌柜的被推了出来,越想越憋屈,心说我白跑了这几回,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千两银子呢!怎么也得再试试。
说着又跑进去,那小沙弥不知他又回来了,就到后边禅堂去了。
掌柜的不知印空住在哪里,只能按房舍找去。
恰好觉原出来撞见他,呵斥道:“乱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