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到齐,那就要说正事。
苏好意清清嗓子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各位都是百忙中赶过来的,我就拣要紧的讲吧!不知各位对花魁大会了解多少?”
众人大眼瞪小眼,单眼瞪独眼,好半天都没说话。
这些人里玉如璧是大家闺秀,根本没见过花魁大会,家里人更不可能当她的面提及。
司马兰台去年三月末回到京城,别说他之前没见过花魁大会长什么样子,就算他一直在京城,以他的性情也不可能前往。
幽荦是外地人,虽然性情跳脱,却没有机会参与。
木惹儿是个女色魔,只对美男感兴趣,不可能去凑那个热闹。
吉星虽然看过,但也只是走马观花,只知皮毛。何况近几年想看也没机会,高大老爷看得紧。
所以一路看下来这些帮手竟没一个懂行的。
不过苏好意也不气馁,说道:“如此我就先把花魁大会的规矩跟各位说一说,有没说明白的地方可随时打断我。”
幽荦试探着抬手,苏好意把脸转向他,幽荦道:“依我说不需要了解什么,就按我之前的办法把那个良宵苑在花魁大会前弄黄,什么问题不解决?”
“小达达还真是个暴脾气呢!”苏好意还没开口反对,木惹儿就抛了个媚眼,向幽荦道:“我喜欢。”
“那多没劲!”吉星嘟嘴:“我的胭脂水粉还得派上大用场呢!”
“这良宵苑背后是谁在撑腰?”司马兰台发问:“要防着倒打一耙。”
“八郎,你还是继续说花魁大会的规矩吧。”玉如璧任何时候都和声细语,她的教养不是一般的好。
苏好意不理幽荦,继续说道:“虽然习惯上说上巳节花魁大会,但其实从初一那天就开始了,只因为是初三这天要选出总花魁,所以才那么叫。按照习俗,每年的花魁大会都要在春愁河畔搭戏台彩棚,如今已经开始了。
这事由教坊司主持,各家要在二月二十五之前上报登记,否则不许参加。教坊司会准备三百张惜花帖子,邀请京中名流三百人来做评判。但每年到场的都不够三百人,不过只要第一天来了就不能再缺席,为的是评判一致。
初一日开场,各种仪式过后就开始第一场比试。各家都要献一支群舞,不得少于八人,不能多于三十人。曲目形式不拘,评判喜欢哪家就把手里的金花给谁,每场比试每位评判手里只有一朵金花。
第二日考较各家的酒水菜肴点心席面,毕竟客人们逛花楼也是要吃喝的。这个也是以所得的金花数来分高下。
前两天比试的都是整体,第三日便是姑娘们个人角逐了。总之是要选出一位色艺双绝的做花魁,另有两位副花魁。
前两天的比试结果和第三天的结果各占一半,若这家花楼每一回合都第一,那么这位花魁便被称为总花魁。
这几年我们家的阿染、阿熏,柳姨家的花菲菲、叶离离,还有春风楼的彩袖都得过花魁的名号。
我和董清平赌的就是谁家最后的金花多。”
“那我们不如跟这些评判们通个气,让他们把金花都投给你们楚腰馆。”幽荦又说。
“被邀请的人非富即贵,况且就算三百人不能尽数到场也要来二百人左右,人一多自然意见难以统一,”苏好意分析道:“前年有一家也想用这个办法,结果惹怒了几位贵人,别说上场了,直接就给赶出京城了。”
她没有说的太明白,但言下之意众人都懂。
如果有人想要贿赂,那么起码要贿赂半数的人,这将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毕竟这些评判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少来少去的钱根本不可能打动他们。
而且就算有人能出的起这个钱,也未必就能买通半数的人,这些名流中有不少清高孤介之人,极其厌恶此举。何况一旦走漏风声,还没等比试就已经为人所唾弃。
苏好意知道,幽荦多半不会用银子去打通关节,而是会用他那些神秘的法子逼人就范。
可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就算一时让人妥协,回过头来自然会找楚腰馆的后账。所以根本行不通。
“八郎已经把相关事宜说清楚了,各位看看都能在什么地方帮上忙。”司马兰台沉稳淡静,从来不喜啰嗦。
“是这样,目前来看需要定下来群舞的曲子和舞蹈,还有衣服头饰。另外也要参详定夺酒水点心,以及角逐花魁的姑娘们的衣饰才艺。”苏好意说道:“昨天我已经和巧云绣坊定好了,咱们的成衣出来后交由他们去做。头饰只怕也不能买现成的,要画了样子交由银匠们去做。”
“姑娘们首饰要用的珠宝尽管找我要,”木惹儿抢先说道:“我府里有的是。”
“我可以帮忙裁剪缝制出样衣,”玉如璧紧随其后:“如果绣坊忙不过来,我们家里也可以做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