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荦看着她,神情委屈地说道:“我不是早来了,而是来早了,等了你一晚了,你怎么才回来?”
“等我?”苏好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和公子很熟吗?”
“别人都太无趣了,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幽荦直言不讳,可他的语气里总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让人不愿当真。
苏好意早见惯这种场面了,依旧笑着说道:“那可真是不巧,我醉了得赶紧上楼去。改日再陪公子说话吧!”
谁想幽荦竟然抬脚就要跟着她上楼,说道:“我正好也困了。”
苏好意站住脚说:“既然公子想在这里过夜,那就找个合意的姑娘吧。”
幽荦独眼眼睛盯着苏好意,缓缓的摇头说:“我只想和你睡。”
苏好意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安好心,干脆利落的回了他一句:“我不惯与人睡。”说着伸手将他推开。
幽荦还想再纠缠,恰好姹儿姨下了楼一把提住苏好意的耳朵,一阵风似地将她撮上楼去了。
进了屋不问就要打,苏好意跪在地上,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把今天的事情如实跟姹儿姨说了。
“木惹儿公主的情面不能不顾,谁想半路会下起大雨,我没办法,想等雨停,谁知雨一直不停,且路上积水太深,没法再去,只能等雨停再回来。”苏好意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又没法给老天爷打招呼。”
又说:“娘不信别人也该信兰台公子,我明日可请他来作证,绝对不会骗您。”
姹儿姨听说苏好意是跟司马兰台在一处,也就不再凶她了,说道:“我也乏了,跟你耗不起了,你也快些去睡吧。”
苏好意爬起来服侍着姹儿姨睡下,自己才回房里。
她实在困倦得狠了,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睡意浓稠得化不开,拖着她往混沌里沉。
这时却听外头窗格子响了几声,苏好意起先并不理会,但那人似乎锲而不舍。
苏好意烦躁起来,说道:“别乱动了!楼高当心摔死你!”
苏好意房里的门窗是姹儿姨请了“活鲁班”做的机关,只要里头的人不开,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苏好意知道这点,所以也不害怕。
外头的人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对你没有邪念,只是想亲近亲近,你不必这么防着我的。”
苏好意困得要死,不愿和他纠缠,于是说道:“你少鬼扯了,赶紧滚!”
幽荦却不想走,赖皮道:“你对谁都那么有礼,怎么总是凶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招人烦。”苏好意嘀咕。
“我觉得不是,”幽荦美滋滋地说:“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就像话本子里说的欢喜冤家?”
苏好意翻白眼道:“你怎么这么嘴碎,把我觉盹儿都冲没了。”
“好好好,那你睡,我给你吹笛子。”幽荦说完话不久就响起了细细的笛声,曲调古怪,但真的能让人睡意渐深。
苏好意终于沉沉睡去,且一夜无梦。
雨后的春愁河涨了水,河面上笼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天上的星子隐去,露出一点点鱼肚白。
到处都是湿的,船家连做饭的干柴也寻不到。
孩子啼哭起来,女人开始埋怨,繁杂的一天开始了。
一只破旧的乌篷船在水上漂着,昨晚的雨太急,缆绳脱了,就这么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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