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那些姑娘们对兰台公子爱而不得,反倒成立了同盟,”阿熏今日梳的是梅花髻,头顶别着一枚珍珠梳篦,把她的小团脸衬得更甜美:“说是要什么终身捍卫兰台公子,其实人家哪里要她们捍卫?”
“这也有些太过了吧?难道只准兰台公子一人穿白衣服?”双娥瞪大了眼睛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么说以后男子上街都不能穿白衣了?”软玉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说:“那万一赶上谁家办丧事,她们也不让人家穿?”
“瞧您这话说的,丧服自然没人拦着,”阿染笑道:“官府已然贴出告示了,明令禁止不许再这么胡闹了。你还不知道吧?街上的人管这叫白衣劫。”
“说起来官府也不能真的把她们怎么样,一来这些人都是些未出阁的女孩子,二来身份都不低。也不过是吓唬吓唬让她们消停些罢了,还以为真能把谁抓起来不成?”这时姹儿姨也走了过来。
苏好意忍不住要笑,她还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
“小耗子你别美,我看你和兰台公子走得蛮近,小心被人盯上。”软玉半吓唬半认真的说道:“没事儿少出去吧,街上现在乱得很。”
软玉的话倒是给苏好意提了个醒,她想起司马兰台和自己约定上元节的时候一同游玩。如今听这说法似乎还有些冒险,万一哪个司马兰台的爱慕者看自己不顺眼。一呼百应之下,没准儿也会落个腿断胳膊折。
想到这里,苏好意便觉得有些发冷,决定躺到被窝里好好想想对策。
第107章来一招指鹿为马
朔风呼啸,仿佛把天地都撼动了。
前来郊祭的文武百官站在冰天雪地里其苦万状,哪怕穿的再厚,时间久了也难免被寒气渗透。
高明臣不敢露出担忧的神色,能陪皇帝祭祀是莫大的殊荣,身为臣子本就应该为朝廷鞠躬尽瘁,区区寒冷又怎能缩栗畏惧。
只是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老父亲,高太傅已是耄耋之年,老人都怕冷,何况今日这般严寒。
可因为高太傅年高德昭,每年的郊祭都得由他主持。这是皇帝的意思,更是太后的意思。
裕庆皇帝今年只有十七岁,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前朝有永王摄政,后宫有太后操持,他连亲还未成,一切事宜都是按部就班,也看不出有何特质来。
这十年间,大夏国称得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对永王的评价也甚高,认为他是一位难得的贤王。
在青坛祭过天后要到黄坛祭地,永王小步快走赶到裕庆皇帝身边,狂风吹得人张不开嘴,永王便用衣袖掩住口鼻,向皇帝耳边说道:“陛下慢着些,一会儿我叫两个侍卫搀扶着你上去。”
永王今日穿着金钱蟒狐皮大氅,海獭皮帽子,他个子不高,又有些发福,一张脸看上去十分和蔼,虽手握重权,却从不疾言厉色。
先帝过世已经十年,永王作为先帝的亲兄弟,自然就担起了摄政大任。
这时又一阵狂风吹来,掀起的沙子直往人的脸上拍。小皇帝捂着脸,钻回到轿子里去,再也不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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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高明臣扶着高太傅走了过来。
小皇帝一脸难色,向永王哀求道:“皇叔,天实在太冷了!我都快冻僵了。这天我已经祭过了,你代我祭地吧!”
“这如何使得?!天子祭祀天地方为天经地义,我怎能冒充?!”永王摇头道。
裕庆皇帝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不但每年冬天的时候都要犯咳喘,更有羊角风的旧疾。
一旦受了刺激,就要抽搐昏迷。因此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人敢对他过于苛求。唯恐惹得皇帝犯了病,那罪过可就大了。
“陛下!祭祀的时辰已经到了,不好再耽搁,”高太傅在轿子外请求道:“请您快快出来,也不过是一两刻就好了,用不了太久的。”
“咳……咳……”小皇帝不停的咳嗽,艰难地说道:“太傅老人家,朕也知道该去祭祀,可身子实在撑不住了。咳……咳……我的咳喘又犯了,被冷风一吹就上不来气。”
“陛下,这万万不可!”永王说得诚惶诚恐。:“臣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
天寒地冻,冷风在旷野上呼啸奔驰。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露天冻了一个多时辰,撑不住的大有人在。
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后又都看向了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