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从心底泛起无力,手慢慢垂下来,嗓音如日暮晚钟,萧索苍凉:“你若是真敢上公堂,就再也别认我这个爹,我没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玉如璧闻言跪了下来,朝父亲磕了三个头,泪落如雨,哽咽说道:“女儿让家门蒙羞,百死难赎。若只关系我一人一身,有死而已。然连累他人受难便是死也不瞑目。今后望父亲多保重,全当从未生养过我。”
玉柏被气得两眼发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颜氏忙上前给他捶背顺胸口,刚拍了没两下,玉柏哇地吐出一口血。
众人忙上前看视,颜氏慌乱不已,哭着大叫:“老爷!老爷!”
玉桂对下人说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苏好意的案子正式开审这一日,不少人前来听讼,刑部大堂两侧坐满了人。
袁文生刚刚从后堂走出来,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鼓声。
皂吏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今日审理苏八郎的案子,叫鸣冤的人稍候。”袁文生道。
“那鸣冤的人说正是为苏八郎而来。”皂吏禀告道。
袁文生听了愣了一下,只好说:“既如此便叫他进来吧!”
玉如璧一身浅青素衣,扶着栀子走了进来。
立即引起一片惊呼声,人们低声议论起来。
虽然早就传闻玉如璧与这案子有关,却没有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真的会上堂来。
玉如璧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上前跪倒,口称有冤要诉。
袁大人问道:“你可有状纸要呈?”
玉如璧答道:“来的匆忙,未及准备,恳请大人借纸笔一用。”
袁文生便让人准备了纸笔给她,玉如璧援笔而就,不过一刻钟就写完了。
袁文生将状纸拿在手里,只见字迹清丽文笔通畅,心中不由感叹,玉家的大小姐当真是个才色兼备的女子。只是可惜……
“本官可要提醒你,不可诬告他人,否则要被治反坐之罪。”袁文生对玉如璧说道。
“状纸所写绝无虚言,”玉如璧声如莺啼,字字清晰:“如果真是我诬告,所有惩处甘愿受之。”
袁文生看着状纸沉吟片刻,开口道:“玉小姐,你说白家小姐诓骗于你,可有证据?”
“我愿与她当面对质。”玉如璧掷地有声。
此时白净莲正陪着周逸辰在堂下听讼,听到这话不由得手足无措,一脸无辜。
“表哥……”白净莲一面往周逸辰身后躲闪一面委屈地说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要上堂。”
周逸辰听说玉如璧今日为苏八郎而来,心底已经对她彻底失望。见她攀扯白净莲,更是从心中鄙视玉如璧蛇蝎心肠。
安抚白净莲道:“别怕,清者自清。”
白净莲摇头道:“我不是怕她诬赖我,我只是不想上堂去,否则我将来怎么嫁人呢!我可没她那样的胆量。”
周傲芙在一旁说道:“白姐姐别怕,到时候叫三哥哥娶你就是了。这些日子我也看清了,只有你是真心对三哥哥好。”
那个玉如璧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心里简直坏透了!
这时堂上已经在传唤白净莲了,白净莲咬了咬下唇,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前来听讼的英王郡主,之后百般不情愿地上了堂。
众人见她生的清秀单薄,神情又怯怯弱弱的,都不禁有些同情。
袁文生问道:“白小姐,玉家小姐说你诓骗她,你可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