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到了地方下了车,众人都热得大汗淋漓。
宗府的管家开了门将钥匙交到付家人的手上。
付家人自然又客套了一番,仲氏让身边的大丫环拿了十两银子给宗府的管家,算是辛苦费。
宗府的管家不要,两方又推让了一番,到底收了。
剩下的事情就得付家人自己来了,付玉让宗府的管家回去,特意说:“等明日我到府上去拜会道远兄,今日太仓促了,就不过去打扰了。”
“付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们老爷还说等他不忙了一定亲自来看望您。”宗府的管家就是京城本地人,行事周到圆滑。
送走了宗府的管家之后,仲氏便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来,吩咐家里的下人道:“你们都快这些赶着收拾出几间上房来,给老太太和少爷小姐们歇着用。”
付玉的小妾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坐了一路的车实在是颠簸的难受,于是就用眼神向老爷求助,付玉就命丫鬟:“赶快扶着姨奶奶到后头歇着吧。”
仲氏连忙说道:“这院子本来就不宽敞,姨太太就住厢房吧!”
小妾也不敢争,只好挺着大肚子住到后院的厢房里去了。
这时付家的老太太和付明月都坐在院子树荫下的石桌旁,老太太最疼小孙子付承训,连声说道:“好宝贝,你到这树荫下来坐着,别在那大太阳地站着,当心中了暑。”
付承训还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撇着嘴说道:“这院子比起咱们之前的住处可小的多了。”
“小祖宗,我劝你知足吧!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仲氏不免觉得儿子实在不懂当家人的难处:“租这么个院子,一年就要上百两银子呢!真是不当家花花的。”
“别的都罢了,要他们快些给我打扫出一间佛堂来,我好早晚念佛做功课。要不是我这些年吃斋念佛的,怎么保佑得家宅平安,我儿官运亨通?”
仲氏听了没有搭话,走到里头去看仆人们打扫了。
等到屋子打扫完毕,东西也归置的差不多了。老太太已然在床上鼾声如雷,仲氏才开口跟付玉抱怨起来:“听听老太太说的那些没见识的话,你到现在连个从六品的官儿还没熬上呢,就称得上官运亨通了。可见你们家到底是种田的出身,没见过大官儿。”
付玉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一把年纪了,你同她计较些什么?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步怎么走。”
“能怎么走?这么些年咱们在京城又没有近亲厚友,好在如今宗弘在吏部站住了脚,往后的事就得全拖赖他了。”仲氏说道:“收拾收拾,改日到他府上去拜访,好好的说些知近言语,要他帮着找找门路。”
付玉出身低微,祖辈都是乡野小民。
到了他这里有兄弟四个,他行三。
细说起来,这付玉也是个难得的,自幼就喜欢读书。
二十岁上中了秀才,受到仲氏舅舅孙举人的赏识,跟仲氏成婚后继续攻读,几年后中了举人又中了进士。
不过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地方上任县令,兜兜转转的也没什么大起色。
不过大夏有规定,凡在地方任职满十年的七品官员可进京述职一次,择优留京录用。
仲氏和付玉十分珍视这个机会,卯足了劲儿要留在京城。
所以提前就和付玉的同榜同州进士宗弘透了消息,让他帮忙。
“你坐在那儿发什么愣?把外边的衣裳脱了歇歇吧。”仲氏提醒丈夫:“歇过来还有的忙呢。”
其实付玉是忽然想起来今天在茶棚里遇到的那个少年,为何好端端的他会问自己那些话呢?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对自己的底细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该不会是……
不不不,那孩子是个女孩儿,而且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再说苏好意,她从茶棚离开之后并没有回楚腰馆去,而是来到了城东的臭水沟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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