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鸢道:“今儿早上起来,漱口时就吐了,说是头晕目眩,整个屋子都在转一样,挪一下脖子都转得停不下来。”
“前几天不还说好些了吗?”桂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让躺着静养,”温鸢答道,“大夫猜测,可能是脑袋里还有淤血没有散开。”
桂老夫人轻哼了声。
曹氏心念一动。
她前几日去探望过安氏,当时安氏看着还精神,不住跟她说,鸢姐儿和离给她们添了不少麻烦,能顺顺利利解决,全靠家里人,那是好好谢了曹氏一通。
思路顺畅,口齿清晰,若不是人还有些虚弱,根本不似个伤者。
结果,这两天又不会动了。
曹氏去看了,越看越觉得怪,和胡嬷嬷一说,两个人都悟了。
安氏是在装病,为的是留在临安。
此举真是把曹氏羡慕得不行,她只做了一刻钟的美梦,安氏再躺一月余,就能实现了。
可曹氏必定得去京城,桂老夫人又坚定成那样……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桂老夫人折腾不了安氏,以后不就得来折腾她了吗?
可为了不受折腾,把安氏抬去京城,那与温子览是一年也见不着一面了。
丈夫不在,又摊上这么个面善心恶的婆母,天竺寺里的那一匕首不是安氏捅的,下一次就难说了。
人嘛,都有冲动的时候,都有丧失理智的状况。
阮执难道不晓得杀妻是蠢中之蠢吗?
他还是激动之下淹死了阮陈氏。
万一安氏有一天发了疯……
曹氏不敢细想,还是让三弟妹留在临安城吧,一家人求个齐整,不如求个太平。
这么一想,曹氏给温子甫递了个眼神,想让他开口把话题拽开,莫要让老夫人一定要三房交代出个结果来。
温子甫领悟不了,反而疑惑地看她。
曹氏心累,怪她,温子甫压根想不了这些,他从头到尾都觉得母亲慈爱的大善人。
话不投机!
曹氏果断换了目标,冲温宴道:“珉哥儿和章哥儿说,初七那天从书院回来,山长要回乡过年了,书院再开课得等到年后,我马车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去接他们。”
温宴忙道了声谢,道:“劳叔母费心了,等章哥儿回来,我问问他年后的安排。”
桂老夫人一听这话,坐直了身子,问:“宴姐儿的意思是,没有打算让章哥儿也去京中?”
温宴道:“章哥儿以前在京中念书是外祖父亲自教导的,他再去京城,不愁找不到好先生,但我更担心周边状况。
他如今对玉泉书院的生活很适应,山长亦是当世大儒,学问出众。
书院虽有纨绔子弟,但绝大多数学子都是向上的,章哥儿与我说过,念书的氛围很好。
这就是我的想法,之后得问问他自己,是想留在玉泉,还是去京中再拜一名师。”
桂老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温章在念书上极有天分,自己也爱学,耐得住性子。
年纪虽不大,但前途光明,在桂老夫人看来,温章只要好好念,将来下场科考,也能取的和他的父亲温子谅一样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