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去，拢紧了被子。
很累，但是睡不着。
季桃闭着眼，却没马上睡着。
窗户有缝，一到晚上，就会有风钻进来，那声音有点吓人。
这会儿也是，不过除了吓人的风声，还有水声。
周路就着她的水在洗，季桃听着那水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其实这样也蛮好的。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不愿意再跑回来吃苦了。
她都苦了十七年了，见过更好的世界，真的没办法再回去。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尽自己的能力过得更好。
走神间，周路已经回到床上了。
他身上沾了凉气，刚进被子的时候带着凉意进来，季桃把往里面挪了挪。
周路看到她这动作，难得笑了一下，“嫌我冷？”
他伸手就把人拢到跟前，“刚才不还把我缠的紧？”
季桃听到他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为什么能这么从容地说出口。
“我说错了吗？”
周路哼了一声，季桃怕他再说些污言秽语，直接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唇：“我没有嫌你冷。”
她虽然是有些自私，可也不至于这么自私吧？
“我刚才只是想着我躺过的地方是暖的，你挪过来，人暖和的快点。”
周路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误会她了，本来心口聚着那团怨气瞬间就消了。
他拍了一下她的手腕，示意她松手。
季桃没松：“你不会再说那些话了吧？”
她话刚落，就感觉掌心被舔了一下。
季桃连忙把手收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路：“你，你脏不脏？！”
“不脏。”
“……”
季桃斗不过他：“我要睡觉了。”
翻过身，她比了会眼，突然有想到什么：“你明天回家吗？”
“回去一趟就走。”
他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临时起意。
季桃哦了一声，准备睡觉。
周路关了一旁的台灯，黑暗中，他叫了一声“季桃”。
没人回应，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明年离开想去哪里？”
季桃睁开眼，“想先回去一趟家里，给外婆扫一下墓地。”
她已经有五年多没回去了，外婆的坟头草估计都泛滥了。
想到这些，季桃觉得自己不孝的很。
“然后呢？”
“没想好。”
这话她并不是骗周路的，她确实是没想好。
但是回一趟老家是必须的，她父母的坟墓都在那边，将她从小养大的外婆的坟墓也在那边。
她爸妈就她一个女儿，外婆也就只有她妈一个女儿，她不回去扫墓，真的就成了荒坟了。
“想去哪个城市？”
这是周路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季桃不禁回了一下头。
房间黑暗，季桃看不清楚周路的表情，只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