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韩厉拱手,直言道:“韩大人奉旨查案,何故带一女子?府衙重地无关人等不得随便进。”
哎呦,牛啊。
纪心言来了精神,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到底是二品官,比那七品知县硬气多了。
您老最好能说服韩厉,别让她住进府衙。
她眼珠一转,偷瞄韩厉。
韩厉倒也客气,回道:“此女名叫杏花,是东阳县石主簿的丫鬟。石主簿日前死于匪徒之手,韩某调查得知,他死前曾带此女与赵知府会面。韩某想,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便带了她一同过来。”
俞岩蹙眉思索,想起石主簿是何人。
既然韩厉发话了,他自不会去质疑真伪,便道:“既然与此案有关,那就一道进来吧。”
说罢,他与韩厉并行往府衙内走。
韩厉边走边问:“俞大人常来淮安城吗?”
“自从赵知府上任,本官就甚少来了。”俞岩道,“临淮省内四起血书案子案情已全部整理好,另有一起在丹阳省,得知大人要来,我已命人将卷宗取来。”
“韩某此来是协助办案,一应事情还由俞大人做主。”
俞岩皱眉,道:“韩大人奉皇命而来,又是陛下身边红人,自是一切由韩大人说了算,何必说这种话来消遣本官。”
纪心言听着听着感觉到了。这位俞太守很看不上韩厉啊,不但看不上,还不打算给他好脸。
她在心里暗爽,搞了半天也不是谁都怕他。
就在几人即将进入府衙时,一顶轿子由东而来,停在石阶下。
轿中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素锦长衫,头戴纶帽,面容洁净,长须美髯。
他在石阶下朝俞岩揖首,朗声道:“孙重见过俞大人。”
俞岩眉峰一动,面露喜色,几步下得石阶,轻扶中年男子。
“孙老板,许久不见啊。”
孙老板也笑道:“两年多未见了,前日听闻大人回淮安城,孙某早该登门拜访的,就怕扰了大人办正事。”
俞岩回头看眼韩厉,对孙老板道:“我会在淮安城住上一段时间,等忙过手边的事,再与你叙旧。”
孙老板揖手道:“大人有要事在身,孙某不便打扰,今日来只是要交商令金的。”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
俞岩看清银票面额,皱起眉头,并未接过,只道:“此事我尚不清楚,你先拿回去,过几日再说。”
孙老板并不意外,也没再多说,收回银票,寒暄两句,又遥遥对韩厉施礼,之后才返身回到轿中。
进了府衙,俞岩主动向韩厉解释道:“这位孙老板是临淮省商会会长,当年我整顿淮安商贸往来时,多靠他从旁协助。这人虽从商,却实有功名在身,是个读书人,很讲究礼法。俞某与他以友相称。”
他说罢,问随行通判:“商令金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
通判一时语塞,在俞岩命令下,只得实话实说。
这商令金本是不存在的,淮安城在俞岩治理下商业兴盛,赵至衍上任后眼红商人赚钱多于是巧立名目收取各种费用。
从生意开业到每年令金,繁琐税收多了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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