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鲜亮红润，横亘在朴素的琵琶琴头，初看十分突兀，但细看下来又觉得莫名中和与相称。
左手还被他攥在手里，绿芜目光微敛，看到他视线所在，开口道
“这吊坠是若曦姑娘所赠。”
胤礽颔，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漫不经心：“她倒是巧思。”
这玉坠显然不是绿芜会喜欢的风格，但依旧挂在绿芜最喜欢最常用的琵琶上。
他和绿芜时常说起近闻。
前几日在小选时他偶然听见十三和马尔泰若曦说话，对方满嘴胡话，什么平等自由，阶级压迫这类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
宫里连石头都会说话，要不是十三和他护着，这番话就够那马尔泰·若曦死几百回了。
这般鲁莽和离经叛道，也不知绿芜喜欢那马尔泰若曦什么。
听着他话中对若曦的轻视和不自觉流露的傲气，绿芜眼睑轻垂，只安静地听着，不一语。
或许是气氛正好，胤礽目光不自觉在吊坠上驻足，看着她低垂的视线，轻声开口。
“听说绿芜擅琵琶，可否为孤弹奏一曲？”
京中谁人不知绿芜姑娘善琵琶，偏偏胤礽从未听过她抚琴。
因为怕绿芜误会自己怠慢和轻视她，胤礽也从未提起过此事，两人在这月华楼共处一室，多数时间是在对弈和闲谈。
他生怕唐突了她，可如今她罕见地没有躲避他的触碰，这让胤礽有了些许的勇气。
此番绿芜主动提起琵琶，胤礽开口请求，只见绿芜颔，起身抱起琵琶。
“为太子爷奏琴，是绿芜的荣幸。”
胤礽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未能看清她转身时脸上稍纵即逝的惆怅。
坐到不远处的石凳上，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绿芜才在这空荡荡的楼里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伶人弹琴唱曲，宾客小酌放纵，月华楼就该是这样的地方。。。。。。
这是她允许自己放纵的程度，她为他们之间界定的关系，以及不能逾越的界限。
只是。。。
太子的目光专注而炙热，烫得人心里慌。
绿芜垂眸避开，素手拨动琴弦，莹白纤长的指节在琴弦上流转回环，琵琶声如汩汩溪流，悠扬婉转清亮，月色给她渡上了一层皎白的光辉。
夜色渐深，绿芜目送他远去，有些孤寂，突然很想念欢脱的若曦。。。
想起若曦在宫里可能会害怕，不由得轻声问。
“殿下，不知若曦她。。。”
胤礽驻足，知道她想问什么，心下为她对马尔泰若曦的在意感到不悦，但还是开口。
“她大概是要被送到乾清宫，不过你放心，孤会看顾一二。”
十三，老八和老十都不会不管她的。
绿芜稍稍放心，颔行礼：“多谢殿下。”
胤礽不自觉皱眉。
她对他还是疏离居多。
为什么？
胤礽突然觉得不悦和不满，她对马尔泰若曦太好了，好到他堂堂太子殿下都难免有些嫉妒。
脚步声渐近，绿芜来不及抬眼，就突然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绿芜，对孤要亲近些。。。”
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距离的。
可她总在克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