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夹了一口鱼,他也跟着夹了一口,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青也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吃完一小碗饭就结束了这顿午餐。
在放下筷子的时候,他开口对夏怀雁道,“吃完来书房。”
随后人就上楼去,没有在楼下停留。
夏怀雁以为他是不喜欢跟外人一块儿吃,连忙放下筷子想要跟上去,正巧碰见从厨房出来的孙姨。
孙姨瞧了眼夏怀雁对面的碗筷,惊讶问道,“季先生已经用过午餐了吗?”
“嗯,他刚刚也吃过了。”
孙姨走到餐桌边瞧了眼,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想起今天季青也反常地让自己买鱼,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笑着问道,“夏先生要把鱼吃完吗?”
说完这句话她又怕夏怀雁误会,连忙解释,“我们先生第二顿就不吃上一顿的菜的,您要是喜欢我做的鱼,可以把鱼吃完。”
夏怀雁怔了怔,孙姨又给打了一碗饭,热情招呼他坐下接着吃。
他重拿起筷子,有些懵却又有点高兴,细声细气道,“谢谢孙姨。”
夏怀雁吃得有些撑,坐了一会儿困倦便袭了上来。
想起季青也的话,他的睡意全无,又赶忙站起,往他的书房走去。
书房在走廊尽头,正倚靠着墙面有一小片窗,金灿的阳光直射在地面上泛着暖融融的光晕。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的原因,明明窗户隔热,夏怀雁站那儿都觉得脚底都在烫。
他敲了敲门,过了两秒听到一声「进」。
于是拧开把门手,迎面而来的是淡淡的书卷气混着一股好闻又熟悉的味道。
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眼,才现靠近窗台的小桌上放了一小盆开得正好的白色茉莉。
风从窗口吹进来,也把花香送进了书房里,缓解了他的一丝焦虑。
夏怀雁安静地坐在季青也对面,见男人端起茶抿了一口,并没有说话。
他放在桌子下的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微微低着头有些走神。
季青也要自己跟过来,林峰又说季青也有话要对自己说,可他向来不擅长这种局面。
要不是因为夏家的事儿,他现在一定会忍不住想要逃避。
“季总,您想要和我谈什么呢?”
他总是轻声细语,语气温柔而柔和,像是永远不会生气也不会跟人大小声的模样,“我想谈完之后就回去了,接下来让我父亲跟您交接,可以吗?”
季青也没说话,他便抬眸瞧他,眼神怯怯的,又似乎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我跟他谈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闷,夏怀雁感觉对方的语气隐隐带着戏谑,可一抬眸,季青也还是那副冷淡而拒人千里的冷漠样子。
夏怀雁又把探究的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想着应该是自己听错了,以为季青也想反悔,他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太着急的样子,语轻而快地问,“您在车上不是答应说会考虑的吗?当然是、谈生意了。”
“嗯?”
季青也风轻云淡不慌不忙的样子,让夏怀雁的心情起起伏伏。
上位者就这么坐在自己对面,悠闲从容,虽然答应了对方,无论让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做的,可被人耍的滋味儿还是有些不好受。
季青也坐在那儿,公事公办的谈判样子,本还想等着对方接着说些什么能说服自己的话,谁料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夏怀雁抬眸,漂亮的眉眼满含委屈。
青年的双眸亮亮的,带着一层雾蒙蒙的气息,黑白分明的眼仁在一片水雾之后慌乱地动了动。
他的声音轻轻颤抖,也不见生气,只是略带着些许难过地口吻问,“您是不是骗我呀?”
窗外的光线在青年的脸上落下几许斑驳的影子,在他小巧而精致的脸庞上添了些许凌乱的美感。
他低下头,季青也看见他的鼻尖上染着一点红,连着长而黑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薄而绒密的阴影。
季青也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音来。
良久没有人开口,便又安静了下来。
桌上的那盆洁白的茉莉就摆在两人之间,夏怀雁的目光放在了一朵待开的花苞上。
花苞上已经有一片花瓣展开了,但状态不太好,还没完全盛开就有些泛黄,在迎着窗口的风下岌岌可危。
他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多看了一眼便放下手乖乖坐好。
夏怀雁不敢抬头去看对方,却在长久的意识游离之后听到季青也道,“没骗你,我只跟你谈。”
夏怀雁终于抬头,那一刻季青也瞧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别,还不待他仔细去看,对方就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来酒店之前吃了什么?”
他有些不解,却又因为季青也这句话问话而莫名想起昨晚在酒店的事。
他耳尖一红,声音愈软了下来,一五一十地告诉季青也,“没有……父亲给了我清心丸,叫我跟您见面的时候不要紧张,我就吃了两颗。”
坐在对面的青年一脸无辜,纯澈的双眸和那张容易让人看走神的脸娇软可欺。
他似乎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言语之中还维护夏席诚那点可怜的面子。
夏席诚拿你当资源交换利益这种事,看着那张脸,季青也现自己竟然无法简洁地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