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的刺痛感从伤口处传来,夏怀雁咬着唇不让自己呼痛,憋得眼睛染上一汪潭水。
“忍忍,”季青也习惯对人冷漠生硬,乍一不经过思考而脱口而出的语气有些僵硬和排斥,他抬眸扫了夏怀雁一眼,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许多,哄他道,“很快就好了。”
“嗯,”夏怀雁的呼吸因为疼痛变得有些错乱,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坚强,他像是告诉季青也又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喃喃道,“也不是很疼,我可以忍的。”
一面又在季青也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用手抹掉了眼泪。
青年与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季青也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
等了一会儿,他才抬头。
夏怀雁刚把眼泪擦好,季青也恰好从地上站了起来,“下楼用晚餐。”
季青也说完,夏怀雁立刻站了起来,怕人会再抱自己下去,他一顿一顿地先走在了季青也前面,一边笑着对他说些没什么营养的问话,“您吃过了吗?”
语气毕恭毕敬的,笑容里也带着小小的慌张感。
季青也略一点头,却没有加快脚步离开,而是跟在夏怀雁身后慢慢走着,也没有再上前去扶他。
虽然很疼,但夏怀雁知道自己可以快点走的。
只是季青也的做法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怀雁的头脑慢了下来,手脚便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扶着楼梯扶手,见地面上男人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时有时无地碰撞到一起,自己的心也会突然跳动得厉害。
今天的自己很奇怪,今天晚上的季青也同样很奇怪。
白天的时候,他虽然对自己不是很坏,但并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一个下午而已,是生了什么呢?
抱抱、擦药这种事,季青也会因为自己可怜而委屈他自己照顾人吗?
一种难以言喻地感觉浮上心头,夏怀雁的脚落下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差点就忍不住,想要转身问个明白。
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有求于他的人,季青也现在的表现就好像是他在求着自己。
这样很可怕。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轻而易举地拿出自己的一颗心和别人分享了。
贪恋一时的温暖是无耻的象征。
“夏怀雁。”
男人忽然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夏怀雁未来得及收回在落寞在转身时化成了笑容。
他仰头笑看着他,软软问道,“季总,怎么了?”
“……”
季青也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可夏怀雁并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可夏怀雁却觉得,季青也好像并没有那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