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也不去想她的童年,只是又转回身来替她提裙子,“里面又是碳又是火的,别把你的裙子弄坏了,好几十万呢。”
凤鸣就指着他脱了西装,露出来的衬衣和马甲说:“难道你穿的不是高定?”
她这么一说,郭平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还是品牌方赞助的,赶明儿还得好好还给人家,等我先去换个衣服。我那有没穿过的,家居服也给你拿一套凑合凑合吧。”
就算应付过去厨房这块,等会儿他们也不可能穿着几十万的高定礼服啃牛腩……品牌方知道了会哭的好吗?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光彩照人的时尚男女就变成了郭爱国和凤翠花……
两人都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看上去特别接地气。
郭平在那里拿着个木勺子搅和粥的时候,凤鸣就抱着个热气腾腾的玉米棒子慢慢啃,满脸的稀罕。
放眼前世今生这许多年,今儿还是她头一次尝试这种东西。
郭平抽空抬头看她几眼,就见那双平时总是充斥着冷硬和果决的眼睛里竟有几分天真,不自觉就笑了。
凤鸣没问他笑什么,只是举着半根玉米棒子问:“当时是怎么想去拍电影的?”
出道至今这么多年,从寂寂无名到扬名天下,郭平这才发现好像还真从没有人认真问过这个问题。
他拿着木勺怔怔的出了会儿神,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小学的时候我曾看过一系列纪录片,当时就觉得这个职业实在是太神奇了,它可以将一个人那样精彩纷呈的一生浓缩到几十分钟里,然后不断回放,不断呈现给后人。再后来,我又发现,原来电影还可以凭空塑造一个不存在的人,给她你想给的一生……每当拍完一部电影时,我总有种过完一生的感觉,很神奇不是吗?”
童年的记忆总是遥远模糊,却又影响深远,正是而是无意中看见的纪录片才激发出了郭平的创作热情和创作天分,现在想来也是很不可思议。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产生幻觉,或者说是幻想:我所看到的,或者说我记忆中所经历的真的就是我全部的生命吗?我的前世说不定是一位史官,或者是一个书生。”
凤鸣挑了挑眉毛,“实不相瞒,我前世是做皇帝的。”
可惜来历无法实说,不然活化石展示厅内必然有一席之地。
郭平看了看手里捏着半个玉米棒子的女帝,非但不觉得违和滑稽,竟然还挺认真的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于是,稍后女帝和史官对坐就着小米粥吃了萝卜炖牛腩,气氛温馨而从容,又说了许多平时不可能说的话,最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
凤鸣是在一阵微弱的有节奏的邦邦声中醒来的。
冬日阳光太灿烂,烧的暖烘烘的屋子也太舒服,她对着窗外眨了好久的眼睛才回过神来,然后顺着声音就摸到了厨房里。
衬衣袖子被郭平整齐的卷到肘部,抡起菜刀剁肉馅的时候,小麦色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
“你起的这么早?”
凤鸣走过去,郭平应声回头,手里的菜刀都没放下就回头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能去菜市场买到新鲜的东西,”郭平笑道,“这块五花特别好,刚好用来包包子。再放一点香菇和冬笋,非常鲜美。”
此时他口中新鲜的五花肉已经变成案板上柔软的肉泥,再算上来回菜市场的时间……
“你竟然大清早就起来包包子?!”昨天才第一次正经踏进厨房的凤总在此刻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她从没想过专业厨师之外竟也有人这么拼。
郭平的表情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只是有些人似乎对曲奇情有独钟,不知道这简单的包子能不能入她的眼。”
曲奇……
“你真可爱。”凤鸣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又补充说,“又性感又可爱。”
稍后蒸出来的包子果然像郭平说的那样,又白又软又蓬松,里面的馅料柔嫩多汁,十分鲜美。
凤鸣非常诚恳地夸赞道:“这可真是世上最好吃的包子了。”
赞赏的余音还在空中回荡,安娜的电话就小心翼翼的进来了,“老板,您现在是跟郭导在一块吗?”
昨天晚上,凤鸣只是跟自家助理说稍后自由活动,让她帮忙应酬,却没讲明白究竟要去哪儿做什么。
考虑到昨天惊心动魄的三角关系,安娜也提前有了一点猜测,不过出于专业素养还是亲自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