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厄垂眸，单手掐住那蛇。
小红蛇大拇指粗细，纤细妖娆，红色的眼瞳渗出独属于蛇类的银光。
“上天有好生之德，和尚你若杀我，便是犯了杀戒。”小红蛇张着嘴儿，急的直扭。
“你是妖。”和尚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清冷，就如从头顶笼罩而下的凝霜月色。
“人家刚刚才幻化成人形，能做什么坏事呢？”小红蛇非常不服气，“人有好人、坏人。妖自然也有好妖、坏妖。和尚你若渡我成好妖，那就是大公德一件。”
苦厄垂眸，对上那双红色的漂亮眼睛。
像红宝石一般瑰丽多彩。可偏偏如此鲜艳富贵的颜色中，眸子却尤其的干净澄澈。
就像初出世的婴儿。
铃铛声渐息，小红蛇也慢慢沉静下来。
她绕着和尚的腕子，慢条斯理的滑动。
苦厄将她拿下来，放到地上。
小红蛇变换出人形，在地上扭，沾了一身污泥。
苦厄将手腕上的铃铛解下来，替她系在腕子上。
女子柔软无骨，肌肤白腻，苦厄指尖颤动抽开，半垂着眼帘，后退一步，挺直身体。
少女抬起胳膊，晃了晃腕子上的铃铛。
“和尚你这铃铛真好看，可怎么没有心？”
“你方才说要我渡你。只要你戴这铃铛一日，不管行到何处，我都能找到你。”
“和尚你要放我走？”少女仰头，露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苦厄捏着手里的佛珠，慢吞吞的在指尖滑动，“待你身上没有妖气了，我便放你走。”
小红蛇立刻便笑了，“傻和尚，我是妖，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妖气。”
说完，她突然“跐溜”一下往前窜，搂住了和尚的小腿，伸出蛇尖舔了舔，一脸迷醉道：“你这和尚好香，我能不能尝一口？”
小腿的肌肤上带着濡湿温热触感，苦厄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
“不能，日后，你要茹素。”
“我是一条蛇！你居然要一条蛇茹素！还有没有蛇道了！”小红蛇立刻窜起来，没站稳，靠在和尚身上。
“或是，你想死。”和尚薄唇轻启，平和双眸转向小红蛇，整个人一副普度众生的清冷感，说出的话却意外的令人胆寒。
苏白月捂着自己的蛇胆，快速远离这个和尚。
夭寿啊！说好的慈悲为怀呢？这只和尚为什么这么凶残！
“那，茹素就茹素嘛……”
苦厄撩袍，寻了一处大石，盘腿坐下修炼。
小红蛇绕着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腕子上的铃铛道：“和尚，你唤什么名儿？”
“苦厄。”
“苦厄？”小红蛇歪头，“这个名字真奇怪。”
“那你知道我唤什么名儿吗？”
苦厄没有说话，小红蛇“嘻嘻”笑着攀附上和尚，雪白的胳膊交错在他脖颈上，缓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