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梦泽的时候,我还不是帮伯昭脱过胫衣吗?”说完,不等屈眳恼羞成怒,马上撒开腿就跑,赶在屈眳回头过来之前跑掉。
屈眳拉开被子,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生出几分不悦:竟然还真的就这么跑了……
半夏不但跑了,而且再也没来过。有事也让人过来禀报。
屈眳在半夏这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回去。
回家之后,家老亲自过来迎接,见到他就各种满脸的欲说还休。屈眳不打算给家老开口的机会,其实家老想要说什么,他也能猜出来。
“少主,主君让少主过去一趟。”家老说着,眼露担忧,“应该是为了昨晚的事。”
屈眳听后点点头,直接去了。
“我听说昨晚你在苏己那里留宿?”屈襄问起此事,从说话的口吻里,听不出他的喜怒。
屈襄拿起手边的简牍,仔细的看,却没看屈眳一眼。
“昨日苏己请臣喝酒,一时不慎饮酒饮醉了。所以苏己留臣睡了一夜。”
屈襄笑了一下,他的眼睛终于从手里的简牍转过来,“在女子面前喝醉了?”
屈眳点头,“臣无状。”
他这般坦荡荡的架势,倒让人不好说了。
屈襄得知屈眳留宿在外,心情复杂。不过他也不是将所有的喜怒全都表露出来的人。只是……就这么不疼不痒的放过,也不愿意。
“既然知道,自己去领罚吧。”
家老在后闻言,面色大变。
“主君,少主只是一时喝醉了,并非有意……”
然而家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屈眳打断,“臣领命。”
屈眳双手举着一只铜匜跪在庭院里,铜匜内还盛满了水。两手托举,不能让铜匜里的水给洒出来。
若是洒出来了,那么重新把水注满,继续跪下去。
屈眳双手托举那只沉重的铜匜,无视家老的长吁短叹。家老在一旁劝说不得,只好吩咐竖仆们看着,见到不对立刻禀报。无可奈何的走了。
他一点都不怕父亲责罚,而且也躲不过气。更何况,父亲就算再责罚他,也是无用。半夏明明白白对他无意。即使他身为楚国左尹,她也对这个男子没有半点情谊。
只要知道这点,他就整个人都要雀跃起来。
父亲哪怕再怎么罚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实。
他在庭院里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当把手上的铜匜放下来的时候,两条手臂酸麻的几乎不像是自己的了。
竖仆把人给抬进去,不停的揉按他的两臂和膝盖,好让他能好受一点。
家老赶过来,一脸痛心疾首“少主,天下女子那么多,你何必偏偏看上那个!”
屈眳坐在那里,任由家老如何痛心疾首,“我没有。”此话说的面无表情,甚为可信。
家老拿屈眳没有半点办法。
*
半夏在新居里,指挥奴隶们开垦园圃,准备种些桃树和花花草草。
屋子落到了她的手里,那么就听从她的意思来了,奴隶们干活干的热火朝天,不一会儿,两片园圃就照着半夏的意思开了出来,并且还把拿来的花株都给埋进去。
正忙着,侍女小跑着过来,“苏己,渚宫来人要见苏己!”
半夏一愣,而后跟着侍女马上过去。只见正门外,停着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