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也如了它的意,只划拉了几下,就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身子变得越来越重,只能随急流一起往下漂。
当河水淹没那双惊慌失措的红眼睛,阿玉看见有个黑影子向它扑了过来。
它不知道是进了狼口还是葬了鱼腹,再次睁眼,已是襁褓中的小娃娃,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转世成人。
凤鸣山脚,落歹村。十四岁的阿玉正坐在门前的小杌子上缝制绣帕。
春日里的阳光和风煦煦,阿玉用完一根绣线轻轻叹吁,侧头去翻脚边的针线笸箩时,露出莹润圆滑的脸庞,那肌肤赛雪,玲珑粉嫩,挪扭之间腰枝盈盈一握,却胸圆臀浑。
&1dquo;姐姐。”
有三个由高至矮的小男娃从外面回来了,最大的十二岁,生得虎头虎脑,此时手里正拎着一只蚂蚱,原本想献宝似的拿给姐姐看,被从厨房出来的柳氏吼住。
&1dquo;都多大的人儿了,让你捡柴不捡柴,带着小的瞎胡玩儿。”
柳氏一手拿瓢,一手扶腰,近七个月的身孕却巨硕得像是要临盆一般,只因腹中怀着双胎。
阿玉见弟弟被训正欲劝慰,侧头望了一眼娘亲,又什么也顾不上了,垂着头就是一阵飞针走线。
这个家跟她前世的兔子窝有着本质的区别,却有一个共通点,崽子多。
阿玉父亲姓白,是一名普通猎户,娶妻柳氏。长子白英现年十六,已参军两年,至下长女阿玉十四,次子白勇十二,还有分别十岁的白桂跟六岁的白岩。
白家五个孩子,原本都有些多了,何曾想年方三十有二的柳氏又怀一胎,还是双胎。
遥想到几月之后家里又要多两个小团子,阿玉就忍不住汗颜,为接下来的紧巴日子愁坏了眉头。
白勇被训了几句蚂蚱也不要了,带着两个小弟去拿屋檐下的篓筐,准备外出捡柴。
三个小家伙还未出门,趟开的院门外冲进一个四十左右妇人,正是隔壁的周婶。
&1dquo;柳家妹子,大事不好了,你家男人,你家男人被野兽给伤了。”
周婶进门就扔下一道惊雷,做猎户平日里受伤并不少见,可来人捶胸顿足,形如热锅上的蚂蚁,白猎户必定伤势不轻。
已经返回灶台的柳氏慌慌张张出来,扶着门沿询问道,&1dquo;我夫,人在哪呢,伤得可重?”
说话间柳氏本想冲到院门口去,因挺着大肚子不敢急躁。
此时,坐屋檐下的阿玉放下手中的针线已经奔至门边,正欲问清情况,院门外又涌进两个人来,紧接着便有嘈杂的吆喝跟叫喊,白猎户躺在一张旧门板上,已经给村人抬进来了。
平时威猛健硕的男人此时已经晕迷,肩头跟胸口血肉模糊,还有鲜血徐徐外渗,沾了半边衣裳,木板也被浸湿。
看到这种景况,柳氏尖叫一声,当即就晕了过去。
&1dquo;柳家妹子!哎哟,造孽呀。”
院子里的人慌了手脚,有妇人去扶柳氏掐她人中,也有人在照看白猎户,说要想办法止血才行。
也就是片刻,吓得呆滞的阿玉总算清醒了,抓住旁边一个男人便道,&1dquo;我去请刘郎中。”
&1dquo;对对对,阿玉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