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夏水荣老人一拍巴掌,“你是回来找亲人的对不对?我在电视上看过,丫头你小时候是不是被送人了?长大了就想找回亲生父母?哎呀……”
老人一连哎呀了好几声,看着夏语冰,欲言又止。
付守疆对汪丹儒施了个眼色。
汪丹儒会意,就对老人和声道:“老夏,你当年见过那个女婴?看着和这闺女像不?”
老人笑起来,“那么点大,我怎么能看得出来?不过这丫头长得有点像他爸,下巴和鼻子都很像。我刚才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熟,果然。”
夏语冰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强奸犯人渣搭上关系,更不希望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她需要更多信息。
“大爷,您还没说那一家为什么突然搬走呢。”
老人不住摇头。
夏语冰几个都以为他不想说。
结果老人很快就开口道:“你找那一家子如果是想认亲,那真没必要。你现在也不小了吧?有二十多了吧?我不知道你被送给什么样的家庭,但总比那一家子好。既然都断开了,何必又再联系上?”
“大爷?”
老人满是怜惜和同情地看向夏语冰:“当年,田荣还有他屋里的,两个人都被他们那个儿子给祸害了。夏元喜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家生了三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也许我们夏家就没生儿子的命,其他家也都是女多男少,但女娃也是命,养好了一样携带家里,各家生了女儿也都好好养着。
就田荣家,他们家一开始也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我记得好像有四个吧,田荣屋里的也狠心,亲生的女儿全都送人了,其实大家都知道都给她卖了,一个都没留,直到她第五胎才生出一个儿子,就是夏元喜。得了这个儿子,田荣和他屋里的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把那小子惯得没天没地!”
老人提起夏元喜,满脸都是厌恶之色。
“那小子从小就会欺负堂姐妹、欺负比他小的,一年夏天,他和一群孩子去水库里游泳,死了两个,说是一个小的腿抽筋,一个大的去救,两个都没能上来。剩下的回来的那些孩子一开始都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才有孩子偷偷说那个腿抽筋的孩子就是被夏元喜给拉到了水底,那个大的看情况不对就潜下去救那个小的,夏元喜就浮在水面上嘻嘻笑着看。后来那个大的几次把那个小的托出水面,那时只要旁边的夏元喜肯伸一下手,那两个孩子说不定都能活。
可你知道吗,这事被传开后,死了孩子的两家去找夏元喜算账,夏元喜却理直气壮地跟大人们说,其他孩子也都在附近,可没一个敢救人,他也被吓蒙了,才不是不想救人。大人们拿他没办法,当时派出所都来人了,就怕打起来。田荣屋里的就闹,说如果夏元喜有错,那当时在场的所有活下来的孩子都有错。最后,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老人呼气,手指在小方桌上神经质地弹了弹,神情难受地慢慢说道:“当年我孙女也去了那个水库,小丫头被吓坏了,回来一直发高烧,后来就一直没敢再游泳。过了两年,她才悄悄跟我说,当年大家都被吓坏了,都怕下水救人会被夏元喜也给拖到水底,后来夏元喜还威胁他们说,谁敢乱说就放火烧死他们全家。当时那群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四,最小的八岁,全都被吓住。”
汪丹儒皱眉,他不知道这件事,那时他还没有到这边上班。
夏语冰深呼吸,她绝对绝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希望一切都只是别人特地安排的巧合。
付守疆握住妻子的手,他们现在都坐在夏水荣家的院子里。
夏水荣老人又说了很多夏元喜年少至年青时的缺德恶事,同时对堂弟夫妻也表达了深深的不满。
“夏元喜那小子上中学开始就交女朋友,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小小年纪就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几次把同学打伤,还骚扰女同学。初中毕业,他就不上学了,成天瞎混,越大越坏!”老人说到这里,再次看向夏语冰,似乎不忍心往下说。
夏语冰的心不断下沉,她只能用夏元喜绝不是她父亲这点来安慰自己,“大爷,您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要真是当年那个女婴,知道那家的事情多一点,至少我将来如果真的遇到那家人也不会被他们骗。”
老人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事当时知道全部的人也不多,现在就更少了,你问别人,别人可能还真的说不出什么,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实情。”
付守疆感觉出妻子的紧张,他只能摩挲她的手背,向她传达“一切有他”的意思。
汪丹儒也没想到今天陪跑一趟,竟能见到当年那个女婴并了解到当年夏家的一些辛密。
老人的一个外孙女在前面看店,他们家经营了一个小超市,看老人和客人有长聊的架势,就送了茶水过来。
夏语冰三人忙表示感谢。
老人喝了口茶水,舒坦得眯起眼睛,看得出来老人很享后代的福。
“夏元喜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老人再一次强调,“那年他看上了五十里外青阳村的一个闺女,他就让他爸妈去跟那边提亲,要娶那个闺女。可那个闺女根本看不上他,人家有喜欢的人,而且那闺女还是大专毕业生,文化人,在邮局工作,端公家的铁饭碗,又漂亮,好多人家都看中了,是个顶顶好的闺女。
夏元喜的名声早就臭了,哪怕是五十里外的青阳村也知道他的混账,人家怎么可能把那个好的闺女嫁给一只畜生?当场就拒绝了,但人家还给留了面子,只说是闺女已经和人定下了。”
老人抹抹嘴唇上的茶水,不忍心地看夏语冰,“可夏元喜那小畜生从小就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根本受不了人家拒绝他,当时就在人家家里闹了一通,还扬言说这家闺女他看中了,谁敢和她好就是和他作对。”
“畜生!”汪丹儒气,一双眼睛满是厉色。
老人不停地敲打桌面,“就是!就是一只畜生!不是人啊!没多久,那闺女的对象就在路上被人敲了闷棍,昏死后,腿被人打断、脸也被划破,谁都知道就是夏元喜干的,可没有证据啊。那小畜生找了几个混子,一起证明他当时在小河市内喝酒,说就没去过青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