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领导,该给的面子得给。
可无能狂怒完了,刚刚的话也不能收回去,并不狭窄的办公室里此刻还是一片尴尬,仿佛每个空气因子中都散发着窒息的氛围。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当事人沈京颜一直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冷静。
直到彻底静下来,她才开口:“说完了?”
这话是问周钰的。
后者怔了一下,强笑道:“问我干嘛?沈编对我有意见啊?那我替手底下孩子道个歉。”
她四两拨千斤的就像化解这件事,用一个不咸不淡的道歉还彰显了自己的大度,沈京颜笑笑,平静地回应:“你是该道歉,但不是为了这件事,是为了你第一句话的撒谎。”
“说什么呢你?”周钰一下子就炸了,站了起来:“谁撒谎了!”
“说的就是你。”沈京颜也跟着站了起来,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她俩分明差不多高,但在气势上众人莫名觉得沈京颜有一种压迫性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平静而笃定。
“你说槐哥把机会都给了我,压迫你的生存空间,还代替别人发言把矛头引导在我身上,周钰,你这话说的不心虚么?”沈京颜冷笑:“星程的策划一开始我就说没要,为什么到了我手里,你心里没数?”
因为江白程点名要沈京颜,不要别人,这是贺槐的原话。
周钰脸色越听越白,纤细的手指扣住桌子。
她显然是忘了这一茬就来找事儿了,但此刻却根本没法反驳,因为贺槐这个‘认证’就坐在一旁,她能怎么反驳?
但,沈京颜却只说了一半。
“我懒得说太直白,大家都是同事,麻烦你以后还是少搞一点小动作。”沈京颜给周钰留着底裤没有撕破,拿着桌上的文件夹转身走人,背影干脆利落。
周钰手撑在桌上,背后出了细细的一层冷汗,牙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
话没有说透,但谁都能看出来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就是倒打一耙失败了,沈京颜敢这么正面刚,说明她拿到机会的渠道就是完全符合规定,没半点不能见人的。
一时间,不少人都鄙夷的看着周钰。
贺槐也觉得这本来高兴的例会开的腻歪极了,他沉着脸,用一沓子纸敲了敲桌子:“都散了吧。”
这公司里的气氛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干起来。
幸亏明后天是周末休息,所有人都可以冷静一下。
贺槐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有些躲避的想着。
沈京颜也烦,但她和贺槐的烦不是一个原因。
周钰并不能给她造成什么困扰,江白程才能。明天是周末……约定好的去他家‘见家长’的日子。
即便都已近箭在弦上了,但沈京颜依然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有些离谱。
当时,怎么就和他打赌了呢?
微微叹了口气,沈京颜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把装着手镯的盒子拿了出来。
两千万的镯子她当然不会上班下班没事儿就戴在手上,那不是招人围观呢么?但按照江白程说的,见他家长的时候得戴着。
下班后要跟着江白程一起去挑明天穿的衣服,沈京颜不想被他祥林嫂似的念叨,干脆现在就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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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晚上见面后,江白程显然就非常满意她是戴着镯子的。
“真抱歉一下班就把你拉出来了。”男人虚伪的表达着歉意,疏朗的长眉下一双桃花眼自带波光盈盈,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京颜:“要不先吃饭再挑衣服吧。”
“不。”沈京颜拒绝了。
“你就这么不爱和我一起吃饭啊。”江白程皱眉,好似特别委屈一般:“饿着肚子试衣服?那我不成了虐待你了?不行,得……”